67. 梦里楼阁 (七)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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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

    似乎每个人都在内心不断叩问——这条路走得对吗?

    闻霄开口道:“这不会是第一场铸铜司保卫战,我预计至少有两次。”

    下面的人回应的稀稀拉拉,大意是在叫嚣着,要吃君侯的肉,喝君侯的血。

    “但下一次他们杀过来,一定会拼尽全力。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新花样,能做的只有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因为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次是沉默。

    大家都在为没有退路而沉默。

    闻霄的嗓子已经干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嘴唇也是干裂的。

    “你们已经见识过和玉津的军队对抗是什么惨状,现在外面还有一部分没有加入我们的奴工,如果你们想离开,可以混成他们,逃出玉津。我虽不能确保你们安全离开,至少比留在这里活命的机会要多。”

    “哪有什么活命的机会啊!”一个奴工哆嗦着手,声音沙哑地道:“就算没有您,我们等这一天,也太久了。不怕您多想,那天您歇息下,我们所有人聚在一起,您派老刘来说后悔的、怂了的,都可以走。我们犹豫过,我们谁都没走,那些中途加入的兄弟们也没走。”

    “我们想拼一拼试一试,没有您也会有其他人。若是每一个为我们说话言不平的人都要遭受抄家灭族之灾、边境流放之苦,那世上还有几个人愿意怜惜我们奴人?”

    那奴工匍伏下身,道:“我跪的不是您,也不是您父亲,更不是我从未见过的劳什子东君,而是……我的命啊。”

    一时之间,闻霄不知自己是感动,还是震撼,她直起身子,

    对着所有人道:“既然这样,从今天开始,我不犹豫、也不恐惧,你们也一样。不把草菅人命、尸位素餐的人拉下来,我们绝不苟且偷生。”

    祝煜曾说两次可以承担的起。

    闻霄觉得可笑,人的性命此时此刻竟然是可以计算的,但也明白,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个人,整个铸铜司都是一体的。

    生命不能计算,一个人断了条胳膊,断了腿,却可以衡量自己是否能够承受。

    奴工们就是闻霄的手足,只要他们不退缩,她能一跃千万里。

    钟鸣一声后,奴工们因围剿元气大伤,依旧没能歇过来,但他们却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生啃玉津士兵的血肉。

    随着时间的推移,捷报也频频传来,闻缜费尽心血修建的云车轨道终是被炸毁,截断了与周围几个州府的联系。玉津像是座孤城,几日之内,只有君侯和闻霄的对抗,不会再有其他。

    在后院角落里,有座钟楼,是玉津最不起眼的一座。玉津的钟依旧长鸣,人心惶惶,却从未忘记计时。对于铸铜司,一切却没那么重要了,祝煜将钟楼改成了哨塔,甚至改成了居高临下的制高点。

    祝煜认为,上一次围剿,君侯还想留有余地,这一次却不会了,事态紧急下,就算炸了铸铜司也不为过,一个用于俯瞰和防守的高塔非常重要。

    只是日子一天天地过了,他们等待的第二次围剿,始终没有发生。以至于大家开始躁动、紧张,甚至有些草木皆兵。

    铸铜司大门被推开的时候,所有人都长刀树立,成功                                                将来的人吓了一跳。

    那是个年轻奴工,身上背了个残废的俊秀公子,看着温润显贵,憔悴又好看。

    闻霄得到消息,匆匆从房内奔出来,见到来人的那一刻,压抑已久的情绪再也盖不住,一路穿过滚烫的熔炉,直奔过去。

    “兄长!”

    闻霁抬头,朝闻霄伸出了手。

    闻霄还以为是梦,直到她握住闻霁冰凉的手指,才意识到,兄长是真的回来了。

    这应当是闻氏的人最齐全的一次,兄妹三个人都在,只是双亲已经溘然长逝,谁都找不出一丝团聚的喜悦,围坐在炉火旁,挎着张脸。

    如果一定要说谁的神情好看一些,那便是闻霁,毕竟他素来都是温润的,像是一碗干净澄澈的水。

    火烤得每个人都心烦意乱,闻雾便起身,一盆冷水将它浇灭。

    闻霁笑道:“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

    闻雾只是抬了抬眼,并未多言。

    闻霄便说:“兄长一路上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还好,那小兄弟实在是勇猛,一路上追兵许多,他背着我只管跑,倒是我这残腿,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兄长没事就好,我接你回来,是因为外面都在搜捕你。我想你流落在外,不如来我们这里安全些。”

    闻霁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小霄,这不怪你。我们闻氏兴许是真的得罪了东君,才横遭此祸。”

    闻雾却道:“我不能接受兄长的说辞。这些日子我们谁都没少吃苦,为的就是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