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47章 雨送黄昏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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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驸马是渣男》 

    多年以后,我仍记得那个长身玉立,站在玉兰盘旋枝头下的年少郎君。

    从前,我始终以为那只是岁月偶然留下的一抹痕迹,却未曾想过,那会是我永远也无法磨灭的印记。

    那一年的洛京,下了一场前所有为的暴雪,凛冽的寒风足以将一切全都摧毁。

    他从马上跌落,迎着风雪,在快要没过膝盖的积雪里艰难地朝我走来,凝雪坠在他的肩头,也染白了他的眉。

    我狼狈地从结满冰碴的泥地里爬起来,哭得几乎昏死过去。

    直到这时,我才恍然醒悟。

    从来自诩为命运过客的我,或许,早已深陷于宿命的泥沼之中。

    ***

    时至入秋,天边飞过一群南去的大雁。

    午后,苍茫的穹顶显现出一道明媚的阳光。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厢房的廊下晒起了太阳,连日来的秋雨将泥土打湿,把那廊下的蒲草也浇灌得愈发茁壮。

    我端起竹篮放在膝上,拿出尚未做完的针线,低头细细地缝了起来。

    内寺里的日子清苦,但却仍在宫中,平日里除了些简单的洒扫活计外,脏活累活都由在寺中当值的小宦和侍婢来干。

    虽比不了从前在公主府那般逍遥自在,倒也乐得一个清闲。

    如今,我已在寺中带发修行五年之久,回顾起前程往事来,竟也像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我正拿着剪子缴着多余的棉线,突然听见院门被人一脚踢开,发出砰然巨响。

    我抬头,就望见妙真杵着腰,站在门口咒骂。

    “静恩那个老尼,仗着自己曾是高祖皇帝的御女,对我说话是越发没了分寸。要我说,不过是个奚官奴出身,得了高祖一夜恩宠,还当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也不看看站她面前说话的人是谁,想当初我还是先帝右昭仪那会儿,那派头、那场面,岂是她一个小小御女见识过的……”

    都用不着细问,我便知道妙真又同东厢房的静恩吵了起来,这话我早已听妙真嚷过无数遍,而今不说倒背如流,却也是字字清晰。

    我放下针线,从厢房内取出一盘桂花酿糕,招呼妙真道:“今日陛下命人送了些点心来,我一口没吃,都替你留着了,要不要来尝尝?”

    妙真嘿嘿一笑,倒竖着的柳眉瞬间放平,嬉皮笑脸地跑来我跟前。

    “皇帝亲姑就是不赖,隔三差五就给开小灶不说,日日茗茶名点,更是从未少过。”

    我把一盘桂花酿糕全部塞到妙真怀里,“喜欢你就多吃点,多吃少说,也好还我个清净。”

    妙真捡起两块一同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都给我了?你一个也不吃?”

    我看了看她,被噎得一脸青紫,摇摇头道:“我不吃,没人跟你抢,你慢点。”

    妙真翻着白眼,进屋端起一壶凉茶猛灌,好半天才锤了锤胸脯道:“什么都不吃,你看看你,都瘦了多少。那么些个好的平白都进了我的肚子里,你再看看我,都快胖成个猪样了。”

    妙真痛心疾首地掐了掐自己的小肥腰,话虽如此说,但嘴上吞咽的动作却从没停下过。

    我笑道:“能吃是福,我从前也像你这般能吃,只是现在,再好的山珍海味摆在我面前,我也多吃不下去一口。”

    妙真端着盘子,一屁股坐到我旁边的门槛上,边吃边道:“反正我是搞不懂你,放着好端端的公主府去不住,那么多个下人仆从不去使唤,偏要搬到这鸟不拉屎的内寺,天天不是稀饭就是烤饼,你到底图个什么?”

    我重新拾起手中的针线,埋头做了起来,“图个安逸。”

    “呵——”

    妙真白我一眼,冷嘲热讽道:“不知道的,还当你被谁追杀才躲到这里来的呢?”

    “怎地?公主府住不得了?住了会要你的命?”

    我叹了口气,“这话你也问过我无数遍了,该说的我都对你说了,不该说的,你知道了对你也无益。”

    妙真仍不死心,“这话你骗得了旁人,可骗不了我。”

    “你都在这住了五年了,这五年来,你连寺门都没踏出过一步,分明是此生都不想再出去了。”

    妙真放下手中的盘子,仰头望向头顶明亮的天空,长吁短叹,“你还年轻,又是个公主,实在没必要像我们这些个先帝妃嫔一样,苦苦守在这里,耗尽余生。”

    “我们是想走走不了,你倒好,非把自己囚死在这里。”

    我停下针线,抚了抚绣面上的皎白玉兰,轻声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妙真凑过脑袋来看,惊讶地“咦”了一声。

    “我的老天爷,你这玉兰花绣得愈发栩栩如生了,依我看,比宫里绣娘的手艺都好些。”

    我含笑,将绣好的绣面从绣绷上拆了下来,比着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