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绘鸢坟场黎火熏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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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扇极为厚重的雕花石门,将那门一关,屋内发生何事屋外全然不可闻,也不可闻。
只因她母亲曾精通于石雕技艺,这门便是她母亲一手制造的。
“吱呀吱”石料摩擦的声音响起,石门被重重掩上,不露一丝缝隙。
确认门闩挂好后的黎火熏打开了黄泥坛,霎时间,一股浓重的腥甜弥散了出来。那味道刺激了他的感官,他不受控制地吞了吞口水,而后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坛中。
半截血淋淋的人类小臂挂着一块新鲜肝脏被他拎出来送到了口中,咯吱咯吱,啃食地津津有味,不消片刻,那整坛的肉便被他吃了个干净,最后只剩小半罐子的血也要仰头尽数灌进肚。
吃饱喝足后的黎火熏,小心将那没盛过秽物的黄泥坛收进了家中形似柜子的石凹槽中。
这泥坛可是他的宝贝。
不去做收泥坛的工作,他哪会去到人们避之不及的地下城一层?
不去一层他哪里能观察到头顶的小洞?
没有观察到头顶小洞,他哪里会试探着将它凿开?
没有将它凿开他又怎会观察到晦明变化,没有观察到日夜变化他又怎会在夜晚从地下一层的他凿开的孔洞爬出地表?
没有爬出地面的他自然也不会寻到如此美味的食物。
所以,明儿入夜后再去一趟吧。摸着鼓胀肚皮的黎火熏暗暗地想。
*
翌日傍晚,绘鸢城。
城中百姓已然被那行尸侵扰两日了,房屋,鸡舍,百姓,无一幸免。
第一 夜,人们还只是以为城中跑来了什么凶恶猛兽来寻食吃。
然而,第二夜,人们就发现了,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那夜,一户人家听到自家鸡舍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这家住着一对姓仝的父子,父亲是个扎花灯的手艺人,他顾不得套上衣物便扛起斧子出门查看,结果只见一个人型怪物没头没脑地便往鸡舍里猛冲着。
那怪物衣不蔽体,发丝凌乱,这都不算是什么,更可怕的是,它缺了一条小臂,一只眼眶空洞,另一只像是被谁啃了一口的眼珠子堪堪吊在了眼眶上。而它的腹腔也被开了一个硕大的洞,里面的肝脏不翼而飞,其他的肠子脏器随着它的动作争相往外漏着。
那手艺人哪里见过这种场景,登时“嗷”的一声,抱上小儿子仝浅栗夺路便逃,但那行尸行动极为迅速,三两下便追了上来。手艺人眼见着逃不掉,将儿子塞进自家灶台下便同那行尸搏斗了起来。但不幸的是,他最后还是被开了膛。而目睹了父亲肝肠流出的那个小男孩仝浅栗自此以后也便得痴痴傻傻。
其他人家本来没听到行尸的声音,但却被大汉这边传来的激烈打斗嘶吼声惊醒出门查看,而后具都中了招。
那夜,这些被行尸袭击的人均被这些怪物开了膛,一个都没活下来……
后来经查证,那些行尸都是绘鸢坟场埋葬的尸体,它们受到强烈的怨气控制,这才到了镇上攻击无辜村民。
而辰砂今日有两件事情,一来就是在绘鸢城设下阻挡行尸的阵法,保护村民。二来便是去绘鸢坟场净化行尸怨气。
城西南角,辰砂将最后一颗灵石放在了阵法上,绯剑出鞘,在她腕上轻轻划过,一滴殷红的血液滴落。
“收!”
辰砂看着那泛起金光的阵喝了一声,绯剑丹青自动归鞘。
这最后一个阵也成了,现在,她就要去源头解决问题了。
辰砂站起身来,她的眸光望向远方,那里正是绘鸢坟场的方向。
血红色的夕阳渐渐没入山头,银白色的弯月斜上了天空,幽幽的光亮滑上了一个个灰白的石碑,游上了一个个凸起的山包,最后又晕在了碧绿的草地之上。此时正值盛夏,可周遭却是一片寒凉。
突然,一阵凉风挟着腥甜酸腐的味道袭来,辰砂神经紧绷,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草坪上的动静,右手按在了丹青的剑柄上。
忽然,千百个灰白的石碑“咚”地一声齐齐砸在了地上,石碑后的小坟包剧烈的颤动着,似是有什么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刷”的一声,丹青出鞘。
正在此时,那坟包也一个接着一个地炸了开来,自土里钻出了一群行尸。他们的模样极为怪异,不是缺了胳膊腿,就是少了头颅肋骨,他们有的已变为森森白骨,有的身上则是半挂着尚在滴血的肉,那血淋淋的肉就那吊在腰间,胳膊上,腿上,像极了一块块朱砂色的玉佩,有的则是缺了半边的颅骨和眼睛。
他们就这般痴痴傻傻,跌跌撞撞地像着辰砂挪步而来,同时还在念念有词:
“还…还我…肝…肝……”
“我的…头…啊头……”
“手臂…手臂…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