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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燕归仍旧一言不发:“……” “弟子挽弓虽只学了个皮毛,但这张弓恰恰好是神器,弥补了弟子的学艺不精;而这枪嘛,早已做到枪随意动,一瞬而发,比使剑还要顺手一点……哎呦!” 祁桑说到一半,就被谢燕归抬手不客气地敲了下脑袋,她连忙捂住头,不解地看过去。m.pantays.com 但见谢燕归神情严肃,一字一顿问:“你且告诉我,陆吾剑宗学的是什么?” “剑啊。” 她瞧着祁桑毫无所觉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叹道:“得亏是我在,换个掌门你都不用去第九层挨剑神一招,等着哪位掌门把你往死里揍吧。” “这、这么严重?”祁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件事的严重性,当着问道阁历代掌门意识用着多般兵器,总有种来剑宗砸场子的孤勇。 她讪讪然道:“此番情况特殊,弟子绝无别的意思。” 谢燕归往前跨出一步,将隙火枪踢起,稳稳接住扔给了祁桑:“不愧是小筠的徒弟,这随心所欲的鬼点子,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你这招出其不意,应该能扛住那一剑吧。” “真的?师祖你同意了?”祁桑收了碧月弓,伸手接枪。 “我还没有那么不开明,只要心中有剑,百般兵器皆可得剑意,何必拘于外形?”谢燕归俯身拿起破妄,随手一掷,剑身回鞘,她又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以内劲打出,祁桑只听得飒飒风声从耳畔掠过。 “摘叶飞花,手中有什么,什么便是剑。”谢燕归长眉微挑,一派飒然温和,“你是叫祁桑吧,等试炼结束了,替我给小筠带一句话——” “故人已远,若是攥紧不放,手中只余空茫,唯有一剑斩绝,过去、今日、将来才会重新得到意义。 “对我如此,对你们所有人亦然。” “师祖……” 故人已远,唯有一剑斩绝? 祁桑怔愣一会儿,心中感慨万千,缓缓开口:“可或许,人人都困于‘求不得,放不下’的空茫虚无之中,追寻着他们心中认定的那个意义,哪怕会失去一切。” “那你认为值得吗?将来定然不会为此后悔吗?”谢燕归问她。 她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回:“自然是值得的。至于后悔,将来后不后悔我不清楚,但若真的一剑斩断,弟子此时此刻便会后悔。” “这样啊……”谢燕归像是在透着她去看如今的陆吾,眼底划过一丝怅然,半晌,也不禁露出一丝笑,“那便看清你的心,在永无止境的空茫之间,明晰自己到底为追寻何物而求索,莫要迷失自己。 “勘破执妄,放得下是好事;堪不破的话,却也未必是坏事——无外乎个人选择不同。站在故去人的立场上,我自然是希望陆吾上下顺遂无忧,但以己心度他人之心,便显得强求。欸欸,我的剑心也老了啊。” “师祖言重了,您的话弟子会记在心底的。”祁桑恭恭敬敬地回。 “年轻人,还是该怎么快意就怎么活吧。毕竟,这是你们握在掌心的当下,旁人的只言片语都太过轻易,没什么分量。” 谢燕归一手拍在祁桑的肩上,笑道:“行道之剑,莫负己身。 “这八个字所说,是道,是剑,也是你自己。” “吾之尊号为仰山,取意高山仰止。可我并非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山,我的弟子该有在剑道上超越我的决心——跨越这座山,领着更多人向前吧。嗯……实在放不下的话,那便带上我们的那一份一起。”谢燕归点了点头,“要交代的话改成这一句好了。无论怎么样,都是令为师自豪的孩子啊,我该对他们有信心。” 祁桑有些意外:“师祖不打算将这话和师尊、长老他们亲自说么?” “当面说,小野和小昼肯定会哭出来的,那多不好?我是这么坏的人?”谢燕归提起他们两个人,语调变得轻快些。 祁桑露出了然的神色,揶揄一句:“那弟子就不告诉顾峰主,让他自己来找您。” “哦?打算拿我们寻开心?不敬师长。” “弟子可没有这么想。”祁桑眨了眨眼笑起来。 她隐隐约约在师祖身上寻到了师尊他们七个人的身影,却也好像是曾在他们身上模模糊糊见过眼前师祖的影子。 这大概就是传承吧。 在这场名为“悲欢离合”的大雨之中,他们从未停下,而是背负着自己继承的那一部分,努力向前跑去,哪怕跌跌撞撞。 她也不能在此停下—— 问道阁每一层的试题各不相同,全凭掌门当时的心情,大半掌门都不按常路出牌,想出来的点子也是稀奇古怪的。所幸祁桑都习惯了,见招拆招,从不对诸位掌门抱有典籍记载中的刻板印象。 只因,陆吾史册中记载的诸位掌门个性跟掌门本人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