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故剑回落几度秋(一)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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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第三层的方法未免太过被动。

    祁桑从坑里爬                                                起来,拍了拍衣服,注意到五步之外静坐着一个人。

    四周荒芜一片,唯有眼前生长着一棵葱绿的巨树,树下只一方石桌、一盘残棋,与一人而已。

    那人身上的衣袍样式显得简单,若非看见一贯的天水云纹和大袖上银线绣成的陆吾剑印,她绝不会把此人与陆吾掌门联系在一起。

    此人并未看她,只是放下手中棋子,在棋盘上轻微点两下。

    随即,祁桑腕间的七业不由震颤,忽地化为一道红光,飞至那人眼前,静静悬空。

    他的指腹划过剑身,不咸不淡地评价了句:“七业,是柄好剑,不差。”

    幽蓝的银蟾泪映在他眼中,他这才侧身望向她,语气怅然:“你见过天衍了?看上去,她过得还好。”

    只一眼,只凭七业剑身上残留的天衍剑气便能做此猜想……对天衍气息如此熟悉,此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祁桑走近了些,有些不确定地问:“您是……弈闲掌门?”

    “是我。”弈闲颔首。

    祁桑对陆吾的历代掌门印象不深,只是养伤期间在晏淮鹤口中听到过一两句描述。

    而对弈闲的事迹,她则是从大猫猫口中听到的,天才剑者,一代剑神。

    只是……

    她端详着眼前的人,再回忆起大猫猫的描述,根本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弈闲的模样看上去同筠泽有些类似,长相舒朗清隽,眉眼间带着一丝稚气,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傲然。

    可她在这张少年气十足的脸上,实在找不到丝毫属于一派掌门的威严。

    弈闲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问:“怎么?我看上去有何特殊之处?”

    “并非。”她顿了顿,斟酌字句,“掌门瞧着……”

    “但言无妨。”

    “掌门瞧着与传言中的很是不同,比起打理一派要务的掌门,您倒是更像执剑行天下的剑客。但从未有规定过当上掌门需要什么性格,是我先入为主了。”

    弈闲道:“传言未可尽信,但……天衍也不再谈起我的事了吗?”

    他的话带有似有若无的感慨,祁桑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遗憾。

    她注意到石桌一旁堆着的画卷,至少有十几幅。虽知非礼勿视,但奈何心中好奇尤甚,她便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赫然发现那画上的人与天衍十分相似。

    封剑悬圃——

    她便开口问道:“这纸上所画的是尊驾吧?”

    弈闲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并不遮掩,处之泰然道:“是天衍。”

    她想起天衍同她说过的话。

    人心与剑心合一……剑修与其本命剑该是一体同心,福祸相依的关系。

    可剑神弈闲却在堪破大道后,宁可冒着身死的危险,也要解开与天衍剑的本命契约,将剑留在陆吾。

    她本以为在弈闲心中,天衍于他的意义不过一般。可看着这堆画,她感到不解,不由得将疑惑脱口而出:“那为何掌门成神之际,尊驾会被您留下?您又为何失去踪迹?”

    弈闲微怔,可很快便恢复平静:“天衍庇护陆吾数万年,吾此举乃为陆吾所想,何故有此疑惑?”

    “吾?哪怕是传闻中的剑神,也有心口不一的时候。掌门或许有不得不为的隐情吧?”

    五大宗立派最初都与五相仁兽立有契约,有神兽庇护,并非一定要将本命剑留下。

    除非,他若带上天衍,会使得天衍剑断。

    留剑,是为了护住本命剑。那封剑悬圃,又是为何?

    弈闲不恼反笑:“到底是你在考核我,还是我在考核你?”

    “依祁桑所想,问道阁的考核该是双向的。这些难题或是随手而布,或是曾困扰布阵者自己的难解之题。”问道阁的试炼别具一格,诸位掌门的行事风格也各不相同,布下试题时总免不了加入自己当时的心境。

    是以问道,亦是问心。

    既是问心,心问口答,口问心答。

    不外乎推己及人,反求诸己。

    “那你说说,困扰我的难题为何?”

    祁桑看向那盘残棋,大胆猜测道:“割舍难,两全难。此局看似由黑子掌控全局,围杀白子,胜负分明,但白子也非无绝地反击的可能,以一换一,做活此局,相反黑子倘若贪功冒进,也将陷入被反制的局面。此局最后,是平。”

    “割舍难……两全难……”

    她追问道:“所以,掌门在两难之中,舍下了尊驾吗?虽说割舍下了剑,但也护住了人。”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你该去问第九层的我。这一层的灵识还远远没有那么多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