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天光欲曙见昭明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咳咳,你的剑法不似魔界之风,这不是杀人的剑法。”晏淮鹤胸腔起伏,他微微仰起头,迎上她的视线,轻咳了几声后道出自己的困惑。

    这名剑修的脸侧被剑风划出一道极浅的血痕,脖颈的几滴汗水顺着没入衣襟,长发散在地上,占了些许石子草屑,看着狼狈极了。

    祁桑饶有兴致地审视他,这人越是狼狈不堪,她就越是高兴,回:“剑是利器,剑招又怎么可能不为杀人?不杀人者,便为他人所杀。自己的剑势招招凌厉,还不准别人的剑锋利一点?”

    “确实,剑本为杀|器。”

    祁桑点点头,刚刚教训完这人,心情尚可,善解人意地问:“清楚就好,有什么遗言要说嘛?”

    她倒不是真的想杀他,只是吓唬吓唬他,出出气。

    “遗言?”他像是听到什么不着边际的话,忽地笑了,周身的灵气鼓动,如同灵活的藤蔓向她绞杀而来,竟有同归于尽的意味,“你当真杀得了我?”

    祁桑与他的灵力僵持着,蹙眉:“你以为我不敢么?”

    这人的眼神里总是掺杂着复杂的情绪,说话语气明明没什么攻击性,行事风格却十分极端。

    她的剑都已经抵在他眉心了,只要她想,这人便是顷刻毙命,结果他说话还如此嚣张!

    祁桑暗暗沉思,她本就重伤,喝了他一口血也就勉强稳住心脉,调动余下的魔气和他战完,此刻已感乏力,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纵然如此,破开这人的护体剑气,给他来上一剑的余力还是勉强有的。

    可瞧他这架势,他身上似乎还有什么剑令做后手,两人同归于尽的可能较大——真要和他死在一处,她想想就觉得不自在。

    她看着手心的朔兰印,道:“……算了。解开它,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他先是一愣,随后想起有这么个东西,敛去笑,呼吸间,眼底那翻涌的杀意被尽数藏下,再也望不见一丝波澜。

    就这么片刻的功夫,祁桑瞧这人又换回之前那副温文儒雅的面孔。

    他的目光避开她,道:“抱歉,我……不会。你杀不了我,至少,此刻不行。有这道契约在,若是对彼此下死手将会受到反噬。”

    若只是教训他,打他几下出气尚可,但真的下死手的话,轻则神识破损,重则神魂撕裂。

    他劝道:“姑娘若是实在气恼,大可再打我几下,晏某任凭处置。”

    听这毫无歉意和愧疚的平淡语气!

    祁桑有些火大,刚刚和她硬刚到底的人不就是他?道什么歉?道歉有用吗?

    但他那儒雅随和的长相的确颇有欺骗意味,譬如现下。

    可能他说的是实话吧——

    “……”当然,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不想和这个人死在一块,那她会浑身不舒服。

    再者,她大人有大量,才不会和脑子有病的人过多计较!

    祁桑移开了剑。

    “可以麻烦放开我吗?”他见她不欲动手,道。

    闻言,她重重地碾压踩着的地方,笑了笑,然后才慢慢抬起脚,将他往一旁毫不客气地踹开,冷哼一声:“好呀,不是说有急事?我就不耽搁晏淮鹤道友了,再会。”

    最好再也不见!

    话落,她便不再搭理他,走到刚刚在他们打斗时险些被殃及到的灵熊边,灵熊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祁桑从七业嚷嚷的话语中捕捉到重要信息,俯身问:“七业同我传音说,你之前一直跟着它。那么今后,你是打算留在谷中,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呢?”

    灵熊听得懂她的话,瞅瞅七业,又瞧瞧遍地狼籍的山顶,在原地一点一点缩小,小到只有她小臂那么高。

    祁桑温柔地笑了下,俯身将它抱起来,便准备先行离开。一百年了,她既然选择离开息岚,也得为以后做个打算。

    也不知秦爷爷和祁若瑜有没有找过她,她如今应该先回谷中看看。

    虽说,她似乎有点忘记那地方在哪儿了……

    “咳咳——姑娘,还请留步。”晏淮鹤从地上站起来,拦下她。

    她不解:“怎么?”

    “这道血契我会想办法解开,但在此期间,你必须跟着我。”<                                                “凭什么?”她一头雾水,并不想听他的鬼话。

    “因为……”他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自然是事出有因。”

    “……”祁桑转身便走,真当这个血契能指使她不成?

    晏淮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解释:“若是可以,我希望你能同我的师尊——烛明尊者一见,这是原因之一。”

    她停下了步伐,想起什么,问:“烛明尊者——陆吾的剑尊,他是不是叫筠泽来着?”

    尊者这一敬称源自玄易阁每百年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