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知道后像疯子一样冲进来，大喊大叫，拽着她的头发破口大骂。

    “原来孙明悟跟你表白是有原因的。”

    “你也跟孙明悟睡了吗？”

    “你的□□不一向都是公共物资吗？”

    头皮被拽得生疼，像是撕下来一样，这些话语化为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插进崔惠廷的心中，在伤口处随意搅动，她咬着牙，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五个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尽管以前也是利益者的联合，但随着文东恩的出现，他们之间本就脆弱的联系一击就碎。

    崔惠廷去警局看李莎拉，幸灾乐祸地笑着，轻描淡写说出朴妍珍为了掩盖自己校园霸凌而将李莎拉开画展洗钱的事推出去挡枪。

    她报警再怎么罪过，也只是李莎拉被强制戒那玩意儿，反而做了件好事，可朴妍珍竟然真的不顾多年友谊陷害正被关在狱中的李莎拉。她根本不敢告诉李莎拉，是文东恩威胁她做的。如果是这样，李莎拉杀了她都有可能，她只能一遍遍重复报警是出于友谊，尽管没人相信。

    崔惠廷义愤填膺地谴责朴妍珍的恶行，李莎拉隔着铁栏杆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崔惠廷，装什么好人呢？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告诉我这些不就是看朴妍珍不顺眼，想借我的手报复她嘛。”

    崔惠廷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好扔下一句还有工作，急匆匆走了。

    没过几天，李莎拉就被放出来，她正忙着将以前拍到的朴妍珍校园霸凌的视频发到网上，崔惠廷在一旁喋喋不休，完全忽略了她逐渐冰冷的脸色。

    直到李莎拉不胜其烦，再加上很久没有吸那玩意儿，精神状况不稳定，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按理来说，这些话她经常说，崔惠廷虽然心有不快，却也没有说什么为自己辩解，毕竟都是事实。可这一次，她终于是厌恶了，拎起包看了看里面的平板，似乎是她的底气，她开始反击。

    忙碌的李莎拉当然不会理会，摆摆手让她滚。于是她自己也不记得的视频在孙明悟的葬礼上出现。

    全在俊看出两人之间有些不对劲，只是问了一句，两人像小孩一样开始斗嘴，还向他告状控诉对方恶毒的言语。全在俊摇摇头，没理会。

    当崔惠廷将那段不堪的视频发在群组时，想象中报复后的痛快并没有出现，反而一阵阵钝痛                                                ，像一把生锈的带有豁口的刀子在心头割下去，凌迟一般。嘴上却依旧不饶人，大声嘲笑李莎拉，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场闹剧最终以李莎拉用铅笔插进崔惠廷脖子里结束，瞪大的双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想说些什么，涌出来的却是粘稠鲜红的血液。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躺在医院里，鼻尖萦绕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崔惠廷想要开口说话，只能发出难听嘶哑的声音，一阵恐慌席卷而来，她想到工作肯定是丢了，跟李莎拉的梁子也算结下了，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她未来怎么办？

    全在俊推门而入，随之而来的还有医生，听完医生的话，她彻底绝望。

    想要说话只能等待奇迹发生，全在俊对她的冷嘲热讽使绝望变为愤怒，甚至连带着对李莎拉的愤怒一齐转移到他身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幸运之神的余光终于降临崔惠廷身上，文东恩来了，带着复仇的方法来了，虽然不能置他于死地，但再也看不到东西或许更加痛苦，就像再也说不出话的她。

    崔惠廷不在乎文东恩是不是利用她，她只想将心中积攒的怒火发泄，全在俊的嘲笑彻底掐灭了崔惠廷内心仅剩的良心。

    文东恩的复仇结束了，成功向五个人展现了她所在的地狱，死的人不得好死，活的人痛苦万分。

    崔惠廷一直留着那支染满鲜血的铅笔，放在随身带着的包里，时不时翻出来看看。每次看到，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伴随着埋在血肉之下的痒，眼前会浮现出李莎拉的样子，平静的表面之下藏着疯狂的底色，头上的画笔变成杀人的工具。

    崔惠廷想让那支铅笔提醒自己，可它提醒的不止是李莎拉握着铅笔捅进她脖子时的狰狞面孔，更多的是两人在一起吵架拌嘴，又或是缠绵暧昧。崔惠廷终究不是文东恩，她没有搭上自己人生也要达成目的的勇气与决然，她与李莎拉的感情也在多年的沉默中理清。

    恨意逐渐被时间吞噬，以至于再次见到李莎拉时，崔惠廷只想掏出沾满血渍的铅笔，将她被风吹乱的白金色头发簪起来。

    李莎拉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戒毒以后脸色看起来好多了，但依旧很瘦，视线触及她脖子上系的丝巾，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我可以看看吗？”

    崔惠廷沉默着，取下丝巾，光滑的皮肤几乎看不到疤痕，李莎拉准确地摸到亲手制造的伤口，轻轻吻了上去，又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以为你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