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弄疼你了吗?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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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的心逐渐鼓噪起来。
心跳越来越快,那声音轰鸣如擂鼓,似要将他的耳膜击穿。
沈湛心中徒然升起的难以自控的焦灼、烦躁,在他脑海中汇集成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不够,轻柔的触碰远远不够。
他想要她像新婚夜那样粗暴的对待他。
大片大片的,触碰他。
然而,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她重重推开。
宋婉不备,一下子从脚踏上踩空,重重跌倒在地,吃痛地发出啊地一声。
这一声痛呼,竟让他心中生出愧疚和后悔。
为什么要那么重的推她?
为什么要伤害她。
宋婉不明所以,不顾磕青了的手腕,错愕地看着他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他还未回答,婢女的影子忽而投在了帐子上,“世子,您怎么了?”
她们就守在居室外,常年都如此,耳朵竖起来随时听着室内的动静。若非这样,沈湛哪天头疼脑热没被及时发现,便会酿下大错。
宋婉惊叹于这些婢女反应之迅速,可见平日里训练有素,可下一刻,她便看着戾气浮上沈湛的眉梢。
他冷冷道:“离我远点。”
宋婉一怔,连忙爬起来退了出去。
*
翌日。
宋婉跪在廊下,咬着唇,一言不发地将手伸出去。
“啪”地一声脆响,那竹板狠狠抽过,她的掌心便赫然浮起一条红肿的血痕。
“侍候世子不周,罚你可知错?”管事嬷嬷道。
宋婉点点头,“知错。”
接着就是一下、两下、三下……
她硬着头皮忍着痛,距离上次挨打已经过了一年多了,从她及笄那日上了绣楼,嫡姐就没有机会再将错事栽赃在她身上致她受罚。
不知是一年多没挨打的缘故,还是王府惩戒的竹板太硬,宋婉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一会儿,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来,柔白的掌心一抽一抽,红的像要渗出血来。
她不自觉地将手往后缩了一下,却被嬷嬷拽了回去,竹板压下,更重的一声脆响在她手心响起。
她不敢再动。
捱到第十下,嬷嬷终于收起了板子,“姑娘莫怪 ,在这王府里,只要是伺候世子不周,便都是要罚的,不管您是什么身份。”
嬷嬷看着含泪不语的少女,一时有些晃神。
已不是第一次见她了,忽而发觉这姑娘很耐看。
这个年岁的少女大多如三月明媚的江南,美则美矣,却不免天真烂漫,或被娇养出了让人一下能看得到底的轻浮。
而她,乌发雪肤,清清涟涟,微红的眼眶没有让人生怜的柔弱,反而生出一种倔强。
嬷嬷掩住眼里的惊艳,道:“您还需在思过堂再跪两个时辰。”
宋婉点点头,沉默着收回了手。
嬷嬷走后,她跪在思过堂的蒲团上。
袅袅的青烟缭绕,悬在高处的漫天神佛怜悯垂眸,她低头看着掌心可怖的淤痕,才发觉竹板上竟淬了盐水。
矮几上摆着鎏金瑞兽香炉,不知熏的什么香,直教人头发昏。
宋婉肃了肃,恭谨地磕了个头。
蓦的,她伸出葱白的手,面无表情地掐灭了那还未燃尽的香。
待宋婉回到酌香馆后,婢女为她简单包扎了下,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天压的很低,像是伸手就能够到。
她一个劲儿的奔跑,忽然下起暴雨来,雨珠子砸在地上噼啪作响,又急又密,繁复厚重的裙摆湿了水后黏在腿上,难受的很。
她怎么跑也跑不快,昏暗的天压的越来越低。
画面一转,她又置身于马车中,忽而卷起一阵雨雾,马车四分五裂。
而蒙着面的黑衣青年的手,已扣住了她的咽喉。
他的手很修长,微微勾起的手指轮廓流畅锋利,紧紧扣在她跳动的脉搏处,混着冰凉的雨水,指腹带来粗粝又阴湿的摩擦感。
宋婉忍不住一颤。
她如此柔弱,他都不需要用剑,就可以取她性命。
可他迟疑了。
就是这一丝犹疑和松动,落入了宋婉的眼眸。
她忽然用力抱住了他的手臂。他似乎对她的触碰很意外,浑身都绷紧了,连带着掐着她的手都更用力了。
强烈的窒息感攫住了她的心,但她在快断气之前,用力将他向后一推,连带着自身压在了他身上。
下一刻,一支冷箭射在了马车的残骸上。
那是他们刚才在的地方。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