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月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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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柏今天心情好,才几次三番不计较。
她想得入神,没注意前面的人已经停下来等自己,脆生生地朝陈月柏撞上去。
两个人是不约而同地弹开,发出相似的吃痛声。
“你干……”赵旻枝手捂额头,窝火地往外咆哮出两个字,就立马住嘴。
陈月柏则护着自己胸口,“你还说你不是对我有意见,你看,你在家不搭理我,就只和我哥亲近,在学校更不搭理我,连跟我走路都恨不得离我八百米远。”
赵旻枝立刻反驳:“我没有……我在家里和竹哥哥也没有多说过几句话,只有他辅导我写作业,我们才待在一起。”
“我说你对我,你提我哥干嘛?”
赵旻枝感觉嘴里像被塞了个馒头,哑口无言,心虚地咽了口唾沫,担心与陈月竹的话题延伸得太远,一不做二不休,大声说:“明明是你对我来你们家有意见,你说我让你不自在,既然这样,那你去告诉伯父,让我回我家就好。”
陈月柏头往前倾斜几分,像个呆头鹅,懵懵地问:“我什么时候说我对你来我们家有意见了。”
“……”赵旻枝只盯着他看,没说话。
总不可能把陈沛妮卖了吧?
两人对峙片刻,陈月柏忽然没有缘由地笑起来。
完了,对面这人要发疯了。
赵旻枝可是一清二楚地记得,陈月柏是如何在家“大逆不道”的。
然而,他只是垂眸一笑,眉眼间浮现出罕见的真切,“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有点活人样儿了。”
“难道你觉得我是死人?”赵旻枝拧紧眉头,感觉他像是在咒自己。
“不不不。”陈月柏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我是觉得,你在家里就像画里的人一样,老是提着一口气。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喜怒形于色。人就是要活得随心所欲一点,才不会那么累。”
赵旻枝神色恍然。绚烂的暖橙霞光落入她的双眼,仿佛原野中燃起熄灭已久的火。
喜怒形于色,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对现在的她来说却显得尤为奢侈,更别提随心所欲。因为她明白,要想真正安稳地在陈家生活下去,她就得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连展现出的任何情绪都要仔细斟酌,扮演好温室花朵的角色。
然而,真正的她应该是路边的蒲公英,是水岸边的芦苇荡。
是充满勃勃生机而自由的。
这种矛盾的割裂感令她窒息,却又无能为力。
出乎意料的是,陈月柏好像已经看穿了她身上的一切。
他的话是变相拆穿,也是真心实意。
在这个黄昏,她好像一堆陈腐潮湿的木头,在热风席卷后,迸发出一片鲜绿。
沉默一阵后。
赵旻枝笑着,眉头渐渐舒展开,发自内心地说道:“陈月柏,我真羡慕你。”
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都是隐晦的、微妙的,需要人费时费力读懂冰山一角,一知半解不好,过度解读也不好。
可他却偏偏活得直白、活得随意。
“我有什么值得你羡……”
话还未说完,一声凄厉的猫叫直冲云霄。
两人循声望去,右前方的一棵树上,一只金渐层缩在树杈之间,隐约能看见尾巴带血。
“这猫怎么了?”
“它好像受伤了。”赵旻枝站在树下,踮起脚尖,使劲朝上望,思考几秒后,便作出决定,“我们得救它,不然它可能会死的。”
陈月柏仰头用目光丈量一遍这树的高度,犯了难:“怎么救?这么高的树,我们爬得上去吗?我去借个梯子来。”
“等你找到梯子回来,说不定它就不见。”
“你想怎样?”
赵旻枝环顾一周后,目光落 回陈月柏身上,“借一下你的衬衫。”
陈月柏还疑惑她要衬衫有什么用,却不想她上手就把他的衬衫给扒拉下来,妥妥的“耍流氓”。
“喂喂喂,你干嘛?”陈月柏双手交叉摩挲双臂,一副“良家少男被调戏”的模样。
赵旻枝懒得理他,酷酷地说出两个字,“救猫。”随即,取下书包递给他,将他的衬衫绑在腰间,往后退几米远,计算好距离后,一个箭步冲刺上去,右手率先抓住较近的树枝,腿部再用力一蹬,整个人就挂了上去。
还好,小猫就躲在还算近的树杈间。
赵旻枝往上爬了一段,见已经靠近,便抽出腰间的衬衫,想把小猫裹进去。
然而,小猫表现得非常警惕,竟又往远处躲去。
在树下的陈月柏惊慌得像在热锅上跳踢踏舞的蚂蚁,左右横蹦,跑去街边的小店借了把塑料凳,也想爬上去帮忙。
不一会儿,树下站了好些个围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