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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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茫的山脊。

    “我妈怀我的时候晚上失眠,然后我爸就陪着她坐在门口,这两人就数天上的星星。”慕晚把叠在一起的手帕搅乱,“后来就取了个‘晚’字。”

    她道来陈年往事,哭过的声带着糯糯鼻音。

    “别个人叫谐音,不生气吗?”

    “不生气,”慕晚把帕子叠起来,忽视手上包扎的纱布和痛苦,一本正经,“我妈说这个谐音多可爱啊,家里橱柜所有的碗里,圆钝钝的木碗最可爱。”

    她生活的这么些年,很多很多人都叫过。

    秦景曜的手挡了挡唇,没挡住开怀的笑,“是可爱。”

    “头像是我妈找的,小女孩是我,头上顶着的木碗也是我,”慕晚才想着回答秦景曜的问题,可讲到这儿,底气不足,弱弱道:“她说我是木头碗化形成的小妖怪。”

    有种讲睡前童话故事的既视感,秦景曜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喜欢逗小孩玩儿。

    怎么办,所有人里,最可爱的是慕晚。

    他笑得胸腔震动,清澈的茶汤掀起来一团涟漪,金黄发亮的君山银针上浮下沉。

    慕晚低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在笑,她也要问问他,“那你的名字呢?”

    茶水归于平静,秦景曜微微地失神,眸子凝出实质般的星芒,底色是陌生的疏离,“正好跟你相反,我祖父是位老学究,在他酷爱读的几本书里翻出来的两个字。”

    光彩照耀。

    饰华榱与璧珰,流景曜之韡晔。

    光彩吗?倒不一定。

    秦景曜见慕晚是休息好了,问这问那的,叽里咕噜地聊了一大堆,“走了,送你回学校。”

    已经够麻烦人了,慕晚不想再麻烦秦景曜送她回去。

    “我能自己回去。”

    秦景曜都没回头,“我顺路。”

    慕晚不知他顺得哪里的路,“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不麻烦四哥了。”

    “在医院还拿我当恩人呢,现在好了就要恩将仇报是吧?”秦景曜大步流星,停下来盯着女孩,“我的车都嫌弃,你标准怪高啊,慕晚。”

    慕晚的手指搓了一下,手背的医用胶带粘滞,她忙撇清,“没有。”

    司机下来开车门,秦景曜迈腿上车,无言地往深色车窗外一眺。

    司机领命,给慕小姐开车门,慕晚就这么跟秦景曜坐在了同一排。

    转了医药费过去,秦景曜迟迟不肯收,他忙着打电话,唇里衔着一根烟,烟雾顺着窗缝飘出去。

    慕晚不好打扰他,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听不见,只听到什么经济工作会议和一些专用的英文缩写。

    疫苗的劲儿又上来,慕晚平摊着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身体几乎要陷进柔软的座椅里,歪着头打瞌睡。

    悠远的乌沉香连绵不绝,坚实通透,仿佛釉质漂流在气流里,最终沉定。

    芬芳的香气,先是苦,品茶般品出回甘。

    慕晚睡着了,宁静平和的一张脸,黑发披在肩头,波光粼粼。

    秦景曜适时地掐断烟,压抑着告辞,“小朋友要睡觉,挂了,省得把人吵醒。”

    她这个人常常低着头,在车里睡觉的时候也低头,于是露出一段后颈。

    弧度俯仰,肤腻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