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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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里站得笔直。

    离这,只隔一拱桥。

    越褚沂叫人群推搡着,无声无息迈过对岸。

    温久宁尚不知此,只专心致志写着自个的愿望。

    愿景一:大夏国泰民安。

    愿景二:打得南贼丢盔卸甲。

    愿景三:温家和华阳和她在意的人都身体康健……

    愿景四:带越褚沂顺利回长安……

    温久宁写了半会儿觉委实太贪心,所幸将剩下的改为事事顺遂。搁下笔,温久宁心情尚可地朝河边走几步,错目间,疑心瞧得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身灰褐色短衫,配宽大草帽,除去个线条锋利的下巴外,再瞧不分明面孔。

    然,温久宁硬生生顿住动作,一顺不顺盯着那人。

    那人也不知才来还是站立许久,见着温久宁发觉便气定神闲走上前。

    “越褚沂?”温久宁不甚确定。

    “嗯。”草帽下越褚沂双手抱胸淡淡应句。

    温久宁立马耗子见到猫般抱着灯笼就走,她才不要和越褚沂一块赏灯。

    越褚沂好笑抽出对方的灯笼,毫不客气扫眼她写的愿景——带越褚沂回长安。

    啧,还挺执着。

    温久宁气得跳起来拽回灯笼,“你也太不讲道理,这是我的东西。”

    “噢。”

    “噢?”温久宁咬牙切齿,果然和越褚沂对上就气得不行。她深吸口气                                                打定主意告辞,越褚沂却主动开口,“你温家善卦象想知晓甚莫自个算便是,还需要许愿?”

    骤然叫人提及温家相术,温久宁正色,“你以为温家的相术是那么简单的么?每代人中只有一人能学习相术,这辈中最有天赋的是我。奈何父亲以相术折寿为由不允我习得相术中最重要的一页,故而我至今尚未算过一卦。不然我早就算算此行的结果,至于和你在姑苏干耗着?”

    越褚沂嘴角略扬。难怪身为温家女这么久都没发觉认错人,原是不会相术。

    “你笑甚莫?”

    “想到好玩的事。”

    温久宁重重哼声,“你别挡着我看灯。”

    “河边的愚民还真多。”

    闻言,温久宁稍歪头,她双眸亮亮,连带着睫羽都好似波光粼粼,“你不信还不允旁人信?况且既然不信来河边作甚?”

    河边都是心怀愿景叩请老天垂怜的人,越褚沂堂而皇之亵渎神明也不怕遭报应。

    “整个姑苏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温久宁忙做贼心虚般左右环顾。南边处处是山大王,让南贼的人听到他们脑袋还要不要?确保无人在意后温久宁略松口气,扭头的功夫看到小商贩在越褚沂面前自吹自擂。

    “郎君买一个罢,我们家的可灵验。”

    越褚沂浑身的不耐要溢出来。

    小商贩却还卯足劲在说道,“愿景都是寄托人的期盼,万一上天听到你的祷告同意了呢?世人都盼望心想事成,郎君何不许愿和身侧美娇娘恩爱美满?”

    温久宁噎住,难怪他家的生意卖不出去,眼神也忒差。

    越褚沂面上煞气已然凝成霜。

    小商贩心尖一颤,笑着打哈哈,“贵客别生气。不许愿这个的话许愿旁的也成,双亲康健?圣上万岁?”见对方愈听脸色愈差,他快要哭出来,“这盏孔明灯我送您,您别骇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他一面说道,一面随手挑支孔明灯三两下提完字,仿佛身后有恶鬼般将东西塞到越褚沂脚步就跑。

    温久宁好奇扫眼。小小一盏由金丝缠绕的孔明灯上绘有祥云蝙蝠,下面串着涮有金粉的铃铛。愿景提的是——年年如今朝。料想小商贩委实想不出好话,只得写句年年如今朝。

    静谧的河水上倒映着无数来来往往的剪影,忽远忽近,偶有鱼儿窜出头,摇尾撞碎一汪倩影。

    越褚沂斜她眼,一脚把孔明灯踹水里去。岂料商贩的嘴不讨喜做出来的东西倒是好,孔明灯打个转竟然还能飞上去。

    嘭的一声,焰火炸开。橙的、粉的、红的、蓝的还有绿的星光都涌成团漂亮的花束,抖擞开层层叠叠的曼妙颜色,盖过画舫中翩翩起舞的少女们,是独属今夜的南柯一梦。

    温久宁松开灯,纤长的睫羽抬起,盯着游到天幕交界处的点点橘红炯炯有神。

    也是怪哉,空中两支孔明灯晃悠着靠近,摇曳在空中慢悠悠地消失成一个点。瞧不分明上面挂着的字符,纵然遥远,可温久宁好似能望到两只灯滑稽地纠缠。

    一个写着:事事顺遂。

    一个写着:年年如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