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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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贼要北上的消息同楼雨晴的头颅一道送入紫禁城,新登基的帝王端坐于高台龙椅。m.lanyuezdh.cc黄瓦红墙映着甲胄寒光,玉阶上下一片死寂。底下战战兢兢的臣子看不清这位少年帝王的喜怒,只能从殿内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气中揣测行军指令。

    “宣旨——”

    声透九重,随御前侍卫策马扬鞭,笼罩在长安数日的阴霾溃不成军。

    无数侍卫身披轻凯手举军令策马奔告,甲叶相撞,声若闷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南贼猖獗,犯我疆土,生灵涂炭,朕心难安。朕以天下苍生为念,欲御驾亲征,荡平贼寇,扬我朝威。诸军将士,当奋勇效命,随朕前行,护我山河,成此不世之功。钦此!”

    长安街头朱红府邸侧门开开合合,参谋夫子急着嘴上生疮。

    “新帝雷霆手段,果真是要变天了。”

    “此战恐怕要在泾州开战,易守难攻啊。”

    “泾州?李家投敌投早了,如今新帝御驾亲征倒显得他位置尴尬。”

    邠州旬邑管道处——

    军帐同雨后春笋般冒出,营地周遭刁斗森严,旆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威慑不怀好意之人。

    三角帐篷扎得结实,入内地皮比外头几排都大上不少,还布置有诺大的妆奁,珠翠随意堆放于台面。温久宁坐在榻上,低头百无聊赖把玩程三送来的箭镞,时不时向帐篷外看去。

    越褚沂单说回长安,却未说是如此回法。她由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围起来,行走全拘于门前三分地。温久宁如坐针毡,只觉自个像极被押送回京的罪人。

    她扭头,“喜来,你确定越褚沂就带了三千士兵?我怎觉行军的步履要慢许多。”

    “嗯,也就比三千多些许。”

    “些许?”

    “嗯。些许。”

    多个十万人的些许。

    喜来面不改色整理妆奁中的头面。

    帘子由人挑起,温久宁双眸微亮,“如何,见到越褚沂了么?”

    红烛无奈摇头,“自打北上后越褚沂忙得很,回回都以要务缠身为由打发奴。”

    温久宁也不意外。上回见面还是在洪州,越褚沂一声不吭摸进她的帐篷,而后乐此不疲把玩柔荑。她忍了一宿,次日顶着双眼乌青将人踹下榻。越褚沂施施然抛给她箱珠花,甚么都没说便离了帐篷。

    现下,珠花还在箱底压着。

    “程三还说带来的仆人太多,让您分配下活计。”

    闻言,温久宁稍打起精神,想起嗷嗷等活干的几人。她们皆是临行前陈春花塞来的,生怕路上颠簸伺候不周。这四个丫鬟都是手脚勤快的模样,平素就侯在帐篷外等吩咐。

    “先跟着喜来罢,有甚么不适合的再和我说。”

    “是。”

    菡萏规矩转身,将出帐篷前余光看眼温久宁。细腻水粉色的对襟衬得对方肤若凝脂,明艳极。

    杏桃兴高采烈凑到其余几人耳畔道,“夫人还赏了几块料子,你们要甚么颜色?”

    一向不愿掺和交谈的菡萏忽抬头,“给我留个水粉色的。”

    “呀,这颜色不经穿呢,不过你想要我们就给你留着。”

    菡萏没有再听她们的吱吱喳喳,脚步轻松走入婢子们喝茶的帐篷。

    缺月挂桐,漏断人静。营中烛火影影绰绰,值夜士卒的巡更声忽远忽近。

    倏忽,寒光烁烁的箭矢同闷雷般平地惊起。军卒披挂整齐持刀冲入主帅帐,人影攒动,火光乱晃。有人急喝,“众将士听我号令,杀了越褚沂,我们自个做南大王!”

    刀光剑影劈在营帐之上,冷风顺着破开的口子呼啸而入。粮草辎重散落一地,混乱中有人趁势抢夺,各种咒骂和哀嚎拼命朝耳朵里涌去。程一擦着嘴角的血渍,侧步让出身后人。

    越褚沂面无表情。他周身黑色劲装,单手持雪色长剑。四散血色好似在他的煞气面前驻足,留出半尺不染血的地面。

    见人登场,万玄也大步上前,略有感慨,“闹到这一步的确难看,只是——”

    话锋一转,他野心勃勃,“你能做南贼,我为何做不得?打下南边本就有我一半功劳!”

    说罢,万玄冷笑着挥手,无数淬了毒的箭雨飞速流窜。

    越褚沂脚步未动,长剑一抖飞射出簇簇火花。金戈交鸣之下箭镞四分五裂,朝着万玄面门而去。

    他不得以后跌步,攥紧拳心,“哼,告诉袁春,温久宁要活捉,留着我慢慢折辱。”

    万剑丛中面不改色的越褚沂手腕略顿,复眸如深渊,剑尖所指血气冲天,层层叠叠的头颅滚在他脚边。

    不死不休。

    连绵的厮杀从主帅区蔓延到后备军,忙乱的步子踩在泥地上溅起声响。

    半梦半醒的温久宁似有所感,急忙披起外衫朝外看去。马匹因受惊嘶鸣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