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的话说了那么多。m.sanguwu.cc

    却又依旧能在她的心里掀起一丝波澜。

    可怜，怎么可怜。

    谁不可怜。

    失去挚爱，被逼生下孩子，生病发疯的黛西可怜。

    失去爱人被虐待的斯利奇可怜。

    妄图背叛亲人来换取联姻稳固的艾斯美可悲可恨。

    纳伦呢？

    可怜，可恨。

    人都是一个矛盾体。

    即想要一切都顺应自己的心意，同时又想要一切顺理成章，于是变着花样的为自己找借口。

    纳伦清醒了吗？

    要林松雪来说，算不上。

    不然他就不会此刻还出现在她的门口了。

    她自己也算不上清醒，不然不会让他进来。

    他可怜，自己怎么就不可怜了。

    “纳伦。”

    林松雪缓缓闭上眼睛，“你该走了。”

    纳伦看着面前人躲避的眼神，几次纠结欲言又止。

    “晚安。”

    纳伦站起身，眼神迟迟没有离开她的眼睛。

    “我可以再抱你一次吗？”

    林松雪睁开眼睛却没有说话。

    眼神肉眼可见的冰冷。

    “你该走了。”

    如果不是自己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的心软退步，现在他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他一次次来，一次次动摇自己的心。

    这些都不应该发生才对。

    就像她那天在病房想的。

    就让一切随时间消磨掉。

    纳伦喉结滚动，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脆弱。

    这比她向飞机上走去时还要脆弱。

    只一眼，林松雪内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御工事就瞬间崩塌。

    林松雪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东西向厨房走，眼神逃避着。

    “我要休息了。”

    纳伦道，“等事情处理完，我还能来吗？”

    “你可以去你自己家。”

    自己家？

    她都不在了，那还能算家吗？

    林松雪进了厨房将东西塞到屉子里。

    心里记着气，右手没注意力道，屉子撞击发出剧烈的声响。

    林松雪猛地往外拉却又卡住了。

    本来都走到门口的纳伦迅速转过身跑到厨房。

    “怎么了？”

    林松雪弯腰推着屉子，蹙着眉道，“什么怎么了？”

    “莫里斯先生，你该走了。”

    纳伦有意躲避她话里的生疏，走到身边握住屉子的把手。

    “松雪，我来。”

    林松雪没有理会，直接往他那挤了一道，将人硬是挤开。

    接着将屉子向下微微压了一些，顺利的将东西推了进去。

    林松雪冷漠道，“我不需要帮忙，这些我会。”

    纳伦解释道，“我只是现在想帮你分担一些。”

    “分担？”

    林松雪闻言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不管是几个人，我自己的事情我需要别人分担吗？”

    “我可以做好的事情，我需要别人去给我分担吗？”

    “是准备靠着你的力量来向我证明什么？”

    “证明我的生活里没你不行？还是证明你的实力，你的财富。”

    “有没有你，对我来说没有丝毫区别。”

    一声声质问，两人都愣在原地。

    是。

    纳伦的身形微顿，眼里的痛苦都快溢了出来。

    只是他离不开而已。

    纳伦道，“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水龙头的水漫过水位线，满的都溢了出来。

    砰——

    清脆的关门声。

    不重但是有心注意着，自然变得更加明显。

    “完了完了。”

    林松雪回过神匆忙将水关掉。

    漫出来的水逐渐一滴一滴落在水池里。

    林松雪抽着鼻子，缓和着酸涩的眼睛。

    水声停止了，一切声音都显得大了许多。

    “可怜，凭什么可怜他。”

    “说了那么多，不还是没有听一句话。”

    “说的好听。”

    “不只是说的，我更想证明给你看。”

    什么？

    林松雪猛地转过身。

    纳伦的身影俨然就在她的身后。

    黑色的西装衬托的身姿修长，整个人站在厨房门口，将厨房显得格外逼仄。

    “我想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