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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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沼冷眼扫过凌亭,活动了下手腕,随手扯过地上的红绸裹住身体,语气冷淡,“无妨,我避让就是。”
凌亭再行一礼,快步出了门。
他刚走,接替他的凌晴又进来了。
娇俏可人的姑娘长了张天真烂漫的圆脸,一双滴溜溜的杏眼活像哪家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可她步如轻烟,行走如飘,动作利落又稳健,一看便知轻功极好。
守在榻前的凌晴不着痕迹地看向竹帘隔起的盥洗室,隐隐能见一修长俊逸的身影,她望了一眼便不再关注,只一脸担忧地将手搭在柳元洵的腕子上。
入手的温度吓了她一跳,越发埋怨起宫里的死皇帝,要不是他接二连三地搞这些幺蛾子,主子的身体怎么可能越来越差!
不多时,凌亭就带着七八个太医赶过来了,十来个人围在卧房里挨个诊脉,这架势快赶上替皇帝诊脉了。
不过这也不出奇,宫外早有传言,御医院里的太医们有一半就是专门为七王爷出诊的,甭管谁病了,只要七王爷身子有恙,太医们无论在哪都得赶去七王府。
七王爷身体不好,可到底是什么病,太医们又都说不准。说他先天不足的有,说他顽疾缠身的也有,反正流水一样的名贵药材像无底洞一样流入七王府,病情半点没能改善。
今儿也是一样,诊出了,药煎了,七王爷还是一睡不醒,足足躺了一天一夜才睁眼。
“凌亭……”刚醒的人眼眸尚迷茫,视线也集中不起来,虚虚落在前方,乍一看倒像个盲人。
“我在,主子,我在呢。”他睡了多久凌亭就守了多久,嘴里答应着,手也伸了过去,轻轻握住柳元洵搭在床侧的手握了握,语气十分温柔,“主子要喝点水吗?”
柳元洵没力气说话,只动了动手指,对他了如指掌的凌亭立马起身去倒水,路过跪在一旁的顾莲沼也不停,像是压根没看见他一样。
依照惯例,太医们出了七王府就得去宫里,向圣上禀告七王爷的身体状况,这次也不例外。
有没有泄元阳,自然也瞒不过皇帝的耳朵。
太医禀告的时候倒是没当回事,毕竟七王爷身体差是有目共睹的事,哪有精力做那档子事,可太医万万没料到,这件事竟成了惹怒皇帝的元凶。
要不是皇帝有涵养,怕是能当场掀了御书房的桌子,怒斥顾莲沼的口谕转头就进了七王府的门。或许是看在他已经成了七王爷的人,圣上倒也没要他的脑袋,只罚他在病榻前跪着。
王爷什么时候发话,他什么时候起。
……
上好的白瓷玲珑剔透,盛着一杯温度适口的水,杯口弧度微斜,轻轻压在苍白莹润的唇上, 一口一口喂进了被半扶起的人口中。
顾莲沼自始至终都在这里跪着,自然将他前前后后伺候人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七王爷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凌亭一直拿着沾水的绢布轻拭他的唇,每隔一会就要去摸摸他的体温,怪不得说宫里的太监都是伺候人的好手,就凭凌亭这份细致,得宠也是应该的。
顾莲沼冷眼看着一脸病色的柳元洵,一时竟不知该感叹他风一吹就病的孱弱病躯,还是该庆幸他顶着这副身体压根威胁不到自己。
半杯温水下肚,柳元洵终于有了些精神。
理智一回笼,他就注意到了上身直立,跪姿潇洒的顾莲沼。
“你……”话音刚起,凌亭就搭话了。
他倒不是恃宠生骄、擅作主张,而是柳元洵身体不好,很多时候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时间久了,他一个眼神凌亭就懂了,自然也能接上他的话。
“回主子,您自大喜第二日便起了高热,圣上得知消息,特降口谕罚了顾大人,说是您什么时候发话,他什么时候起身。”
“让他起来吧。”柳元洵刚从病中醒来,语气格外虚弱,说话也断断续续地,“吩咐……吩咐摆膳吧。”
凌亭点头称是,躬身后退。
他知道这膳是为谁传的,刚醒的人压根吃不下去东西,柳元洵其实是在怜惜受了无妄之灾的顾大人。
凌亭一走,本就安静的房间更静了。
柳元洵咳嗽了两声,因为虚弱,他一咳嗽浑身都在颤,咳出的声音却很小。
数次喘息后,他偏头看向站在屏风前的顾莲沼。
不同于大婚之日的仇视,此时的哥儿一身黑色劲装,身姿笔挺,眼眸半阖,眉心处象征着哥儿身份的红痕被深色发带遮去,眼神落在地上,像是将周遭的一切都当成了空气。
他能无视柳元洵。
但柳元洵不敢无视他。
不管是当初茶楼的“惊魂一瞥”,还是大婚之日恨不能要他命的狠戾,都给柳元洵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明知道顾莲沼不可能大胆到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