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妺无奈摇头，透过窗子往里一瞧，嬴浔正抱着酒坛躺在地上呼呼大睡。www.chenxiao.cc

    “五皇子好像睡了。”

    “走了，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霍云舒看了眼脸上通红的嬴浔，摆了摆手拉着姜妺示意霍宁跟上。

    ……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大长公主府外的马车栩栩远去。

    “将五皇子送走了？”

    姜妺取下发簪，探头看了眼窗外背靠在红柱上的少年。

    “走了，只是瞧着依旧没有什么精神。”

    “刚开始总会难熬，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娘说过，放下一个人，最难的就是要放下过往的记忆。我看，五皇子且有些时日呢。”

    梳妆台前的少女一边解开发髻一边随口说着，霍宁偏着脑袋看了片刻，不由问道。

    “为何阿浔不将陆殊词抓回来呢？”

    方才嬴浔离开之前特意叮嘱他，万莫要去找陆殊词的麻烦，更不要去打搅他的生活。

    霍宁不明白，既然他喜欢，为何又什么也不做？

    姜妺歪头微微思索了片刻，“大概，喜欢一个并不喜欢自己的人，与其强迫那个人留在自己身边，五皇子更希望他去过自己想过的人生。”

    说罢，姜妺又耸了耸肩。

    “我也不懂这些，不过，既然是五皇子的选择，你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霍宁撇了撇嘴，扬起头看向空中的弯月。

    “我可没有他那么伟大，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一个人，我一定要留住她。”

    姜妺不由瞥了眼霍宁，“倘若她不愿意呢？”

    霍宁想了想，放她离开和强行留下她，都不太好。无论是哪个选择，总有一个人是不开心的。

    “那你呢？”

    霍宁扭过头问道，“你会怎么选择？”

    姜妺思索了片刻，“如果我喜欢的人，他不喜欢我，那我会希望他去过他想要的人生，永远开心，幸福。”

    “可是，你呢？你不会难过吗？”

    霍宁三两步走到窗前，趴在窗口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梳着发丝。

    “会啊，话本里说，失去所爱之人，不亚于锥心之痛。可是强迫一个并不喜欢我的人留在身边，我也不会开心的。”

    “与其两个人都不开心，倒不如放手，让他过的开心。至于我，我想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哪怕曾经再怎么喜欢，一段时间之后，那些喜欢总会变的。总有一天，再次回想起那个人，我也不会再如当初那般痛苦。”

    少女含笑的抬眸，“如此，便是两个人都开心，岂不划算？”

    霍宁一时哑然，晃神地盯着那青丝穿过梳齿，忽得问道。

    “妺儿，你会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吗？”

    “不会。”

    姜妺回答的干脆，随手放下梳子后，姜妺扭头看向霍宁正色道。

    “倘若我要嫁人，那个人，一定是我喜欢也喜欢我的人。”

    “我喜欢，他不喜欢，那便是强人所难。他不会开心，以后的日子便没有什么乐趣。”

    “他喜欢，我不喜欢，那便是为难我自己。纵然锦衣玉食，纵然他待我万般好，我依旧不会开心。”

    “若是嫁与一个我不喜欢，也不喜欢的人。诶，那可是最糟糕了。如此无趣的生活，想必会郁郁而终吧？”

    姜妺一笑，“不过我从前还从未考虑过这些，如今想来，便是不将就罢了。”

    “人生苦短，活得自在顺心更为重要。至于，感情。我觉得，若要将就，倒不如没有。阿宁，你说呢？”

    霍宁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片刻后，在触及到她疑惑的视线时胡乱地点了点头。

    “对，你说得很对，不将就。”

    少年奇怪的模样让姜妺越发狐疑，看了看时辰道。

    “已经戌时末了，阿宁，快些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好，妺儿你歇息吧。”

    霍宁点头，心事重重地转身离开。

    “奇怪，阿宁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姜妺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刚刚掀帘而入的丫鬟跟着看了眼远去的少年。

    “侯爷许是担心五皇子吧，今日送五皇子离开的时候，侯爷与他说了好一会子话呢。”

    姜妺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如此。

    “姑娘，床铺好了。”

    “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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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三十，辰时初。

    下过雨的京城干净极了，万里无云，湛蓝的天空挂着金黄的朝阳，偶有雀鸟扑棱着翅膀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