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发生很快，整个东山区从中心辐射十公里的路道范围内挂满白条布，在风中呼呼作响，不像悲戚更像号召的旗帜，上一个区长离世不久，并没有举行殡葬仪式，而现在一位未谋面的副区长突然离开，却被广为告知。m.dermstem.cc

    这其中的算计，明显表达了方燮鹰的态度：这个位置，走了儿子还有老子。

    “儿啊——”方燮鹰一个一米八的壮汉，对着了无生机的方洲闻痛哭流涕地哭喊。

    病房内一群黑衣装束的方家兄弟默默无语，等方燮鹰哭完稳定情绪，他最后看一眼方洲闻的模样，“你在那边放心，老子不会让你枉死的。”

    方燮鹰转头对着面前装哑巴的儿子们道：“你们要记住！”

    “东山，是我们方家的。”对着他们嘶吼，咆哮。“云氏，必须死！”

    怒吼声隔着门板传到走廊里，关仁山低垂眉眼，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而韩霜静静陪在一旁。

    最后关仁山长叹一口，“回去吧。”方洲闻吊着口气还能活一段时间，只是有人等不了了。

    “关叔，这事还要跟冯专家说吗？”韩霜不太确定。

    “别说了，东山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方家管着大洲接近一半的粮食，没必要。”

    言下之意，云素英这姑娘是死是活，他们帮不着。

    方洲闻死亡，更像一种尘埃落定的结果。

    冯铭远告诉李雪萍一声后，问她：“你伤心吗？”他记得当时两人接触过一段时间。

    李雪萍打开车窗，盯着远处海浪般翻滚的白色布条，扯扯嘴角：“还好。”

    老实说，她对于死亡已经见怪不怪，就算是哪天她遭遇不测，她也不惊讶，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为了某一天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所认识的人离世，李雪萍还是不免惆怅，有气无力地看着车外行人和商贩悄声交流，市区萦绕着肃穆气氛。

    冯铭远探出一只手，轻搭在李雪萍的脑后，视线往前看，柔声安抚：“很快便会过去的。”

    这场闹剧，已经接近尾声。

    “我没事。”李雪萍凑近他的手掌，抓在手里依赖地用脸蛋蹭蹭，“反而是你，没关系吗？”

    “我？”冯铭远不解。

    “之前我不小心看过你桌上的文件，你跟方家签署不少合作的协议，而且我看你们的交情不浅，于情于理，你是不是要过去一趟？”李雪萍担忧地想。

    他们经常在一起，冯铭远聊电话也一点不避开她，让她知道一些跟她毫不相关的信息。

    冯铭远说：“别担心。”也没说是不是要过去。

    “不过，这样一来，副区长位置空了，素英她也能趁此机会好好组建她的团队了？”李雪萍求同意的目光射向冯铭远。

    “你觉得，方燮鹰会同意吗？”冯铭远反问她。

    “但是，这种事情不是他能掌控的呀，他只能接受。”

    “我看出来了。”冯铭远瞧了眼她，“方洲闻比不上云素英。”

    他还因此担心李雪萍会接受不了。

    “既然都这样了，那人只能向前看。”李雪萍辩解道，“活着人才能继续玩下去。”

    车内一刹那安静，冯铭远又看了眼她后，李雪萍也回看他。

    “怎么了？”李雪萍不解，她说错了？她凑近冯铭远歪头观察：“怎么了嘛？”

    冯铭远捏住她两颊的肉，似乎很用力地深深看进她双眼，“没什么。”

    比他预想的还要...

    “方燮鹰不会罢休，云素英，她接下来有麻烦了。”冯铭远回答李雪萍前面的疑问。

    “你是说...”李雪萍问，“方燮鹰会找她麻烦？”

    “嗯。”

    “那我得赶紧告诉素英。”李雪萍着急拨通云素英的电话，却没打通。“怎么办，没接！？”轿车缓缓停在医院门口，但不是熟悉的中医院。李雪萍这才发现，四处都是黑衣穿着的男人，在来回巡荡。

    “这是？”

    “方洲闻所在医院。”这所医院以西药治疗著名，云国与大洲合作投资的机构，所以走在步道上，能看到不同肤色的人。

    入住住院部的人非富即贵，设施齐全。

    “竟然有电梯？”李雪萍看到木质的电梯箱就设在大堂的一左一右，上升时，电梯有轻微晃动感，吓得她僵着身子。

    冯铭远默默牵住她手。

    出来电梯后，就有一位黑色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等待，微笑对他们打招呼，“冯专家和夫人这边请。”

    夫人。

    李雪萍偷偷瞥向冯铭远。

    推开房门，一听到声响，方燮鹰坐在软皮沙发上抬头，跟着一起投过来的目光还有一群方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