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应答，十鸢罕见的怔住了，她还以为这次又要被拒绝了。m.juyuanshu.cc

    她望着相柳脸上的温和笑意，立刻回过神来，打蛇上棍般用没有相握的手指了指自己的红唇，眉眼弯弯，笑吟吟地道：“那要不，再给我渡口气？”

    看着她的动作，听着她的话，相柳一顿，旋即唇边笑容渐盛。

    他定定瞧了她片刻，喉结轻轻滑动一下，将她拉近，薄唇覆在她的唇上，无师自通般带着一股凶气，在她唇上辗转啃咬，手掌也落在她腰间，沿着她的腰线摩挲。

    十鸢半点不觉得羞涩，反而贴的更近了些，妖，素来直接。

    她是亲眼目睹过相柳情深的，他强大，自制，严于律己，从不越界，哪怕知道立场不同，也愿意倾尽一切，托举“爱人”一程，这样的爱情太过无私，令人痛惜。

    来到这里是个意外，但她想让他曾经一眼能望到边际的生命里，花团锦簇。

    相柳的吻缱绻缠绵，他带着她跃过重重山海，落在了雪白的大贝壳中。

    十鸢目光落在硕大的贝壳屋上，在海底，贝壳象征着鲛人的住所，男鲛人求偶时会将贝壳作为爱巢，与心上人一起共育后代，对相柳而言，意义应该大差不差。

    十鸢的心思很快就被吞没，沉浸在相柳带给的一切感官中。

    雪白的贝壳摇曳，掀起阵阵波浪，海底成群的鱼儿游过，美不胜收。

    十鸢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清清爽爽，还穿着一袭雪白的衣衫，摸上去与相柳的衣裳质地相同，不知是什么做的，她盘膝坐在榻上，环顾四周，相柳不在。

    她起身摸摸这里，看看那里，弯唇一笑，想了想，掏出许多东西。

    相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正在熬汤的十鸢，她回头看他，含笑道：“回来了。”

    相柳怔然地看着大变样的贝壳屋，听到十鸢的话，喉结滚动，长睫因隐忍而微微发颤，他握紧手里的食盒，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神色，下颚紧绷着，像是压抑着什么。

    十鸢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食盒，轻笑：“我捉了鱼，尝尝吗？”

    相柳轻嗯一声，把食盒放下，看着贝壳里铺上的绯红，红色的被褥，妆奁，红绸，攀援而上的桃花轻轻坠下，散发着阵阵暗香，这里，像是一个婚房。

    十鸢把鱼汤盛出，递给相柳，看他目光落在四周，笑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闻言，相柳怔怔凝望着她，不知名的情绪在眼底涌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酸酸麻麻，带着些胀痛，在胸腔血液中叫嚣。

    相柳漆黑的眸子蕴着浓烈的情感，声音却清冷：“是我对你负责。”

    十鸢手撑着下颚，含笑望他，也不与他争，颔首道：“好啊。”

    夜晚，海贝浮在海面上，海波荡漾，月影缠绵。

    十鸢靠在相柳肩头，又想到斩男手册，想了想，纤细的手掌撑开，霎时，一望无垠的海面上绽放出一朵朵盛开的烟花，璀璨的烟火融入夜幕，交织成令人陶醉的画卷。

    “用来哄你开心的，如今，你可开心？”十鸢望着他，声音如春风般温柔。

    相柳俊美妖异的脸映照在烟火中，他呼吸微微凝滞，垂眸看着十鸢，握着她肩头的掌心微微收紧，不受控地往回收，声音略有些哑：“为什么？”

    他一直不明白，十鸢对他的情感，对他的偏爱，对他的执着，通通都不明白。

    身为辰荣军师，他喜欢用一切恶意揣度世人，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从未看透过十鸢，她给予的一切，都好似水中花镜中月。

    他的结局早已注定，可她偏要沉沦，与他共赴这场注定艰难，向死而生的局。

    十鸢回眸看他，相柳的不安，警惕，疑虑，她都明白。

    若是易地而处，自化形后就从未被世间善待过的人生里，突然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她想，她也不会信任，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怕沉溺其中后，方知是个错误。

    十鸢什么都没说，看着相柳，菱唇微启，一颗绯红的妖丹从口中掠出。

    她伸手握住，妖丹异香浮动，其上隐约可见一棵巨木摇曳，花瓣纷扬，看了片刻，十鸢将妖丹递给相柳：“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我怜你为辰荣军征战四方，赴一场必死的局，也愿你惜命，待功成身退时，只做相柳，自由自在的相柳，一直陪着我。”

    相柳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握着妖丹的手有些颤抖，眼眸染上了几分血色。

    “收下我的妖丹，便是我的人了，不能再反悔，知道吗？”十鸢笑吟吟看着相柳，将他手里的妖丹，推入他的心口，绯红的荧光没入，令他浑身一震。

    下一刻，相柳双眸泛起妖异的猩红，周身也气势涌动。

    十鸢手一挥，海贝沉入海底，海底妖王的气息尽显无疑，海族争相奔逃。

    她看着盘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