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鸢离开轩的酒铺子后，也没回酒肆，而是去了后山。www.tecleading.com

    冬日里的山间一片苍茫，前几日的雪还未化完，踩在干草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相柳？”十鸢看着天际腾飞而过的毛球，眉梢一挑，身影化作绯红的光影，转瞬间便出现在了毛球的脊背上，后者发出一声清凌凌的“唳”鸣。

    相柳盘膝坐着，双手置于膝上，平静地望着前方，并未理会十鸢。

    “你这是从清水镇回来？”十鸢也在他身旁盘膝坐下，看了一眼毛球掠来的方向。

    相柳薄唇抿成锋利而沉默的弧度，转而看向十鸢，眸色冰冷：“山中瘴毒，你为何会知道？”

    闻言，十鸢一顿，眸子微眯看向相柳：“你在清水镇，瞧见我了？”

    相柳虽说素来冷漠，但正旦那日，她可是留下好一笔药材，依他银货两讫不愿亏欠的性子，即便是对她没什么好感，也不会是如此敌意的态度。

    他先前在清水镇看到她与轩了，所以认定她是轩的人，毒瘴也是她提前所设，又以药材施恩，博得他的好感，从而打入辰荣军内部，给轩做内应？

    十鸢诧异地看向相柳，毫无疑问，他就是这么想的。

    她笑容淡淡，冷眼瞥着相柳：“给西炎做狗，我无甚兴趣，瘴毒的药材也是偶然，我时常入后山，知道瘴毒并不稀奇，你不必怀疑我，对你，对辰荣军，我并无恶意。”

    相柳淡漠地看着她，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十鸢拨了拨腰间被风吹得叮当作响的环佩：“下去，我准备了一些东西给你。”

    相柳沉默了许久，须臾，拍了拍毛球。

    *

    葫芦湖。

    十鸢看着剧情里的美景，扯了扯唇。

    她手一挥，地上便出现了数量庞大的木炭与冬衣，一如治愈瘴毒的药材。

    相柳平静地看了片刻，抬眸看向十鸢：“我没有钱付你。”

    十鸢耸了耸肩，朝相柳伸出手，目淡如雾：“一两银。”

    相柳指尖紧绷，瞳仁中是一片惊心动魄的阴翳：“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有银子？那烤鱼给我吃吧。”十鸢在湖边石头上坐下，手腕一转，多了一瓶桃花酒，看着水天一色的葫芦湖，轻叹一声，果真是美。

    相柳看不懂十鸢，看着满地的军需，闭了闭眼。

    火堆炙烤着肥鱼，湖边香味弥散，不染纤尘的白衣男子，不时翻动着烤鱼，一身冰霜好似都淡去了许多，多了几分烟火气。

    十鸢静静看着他，虽说戴着面具，但仍能看出精致俊美的轮廓。

    书里的相柳妖异俊美，风姿卓然，诚然，他名声并不好听，但他却是天下间少有的重情重义之人，加之身手了得，若真要如防风邶一般游戏红尘，应该也没有多少女子能抵挡这样的魅力，她是见过的，书里为爱化去冰冷的人，温柔至极。

    十鸢一口一口灌着桃花酒，就这么看着他，轻笑道：“相柳，我喜欢你行不行？”

    在她眼中，相柳是纸片人，还是个心有所属的纸片人，但给人悸动太深。

    要说喜欢，她也没喜欢过人，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唯有一点，她想让相柳得到最好的一切，她倒不敢恬不知耻说自己就是最好的，但如今斩断了他的姻缘，抛开剧情里的一切，他如今还没喜欢上女主，她想对他好，那从现在开始喜欢他也没什么问题。

    相柳一顿，抬眸看向十鸢，她白皙的脸颊不知是冷风吹的，还是酒水熏的，染着红晕，月光照耀下好看的紧，狭长的双眸很清明，眼周红晕平添几分艳色。

    他倏然冷笑一声，声音讥诮：“喜欢我？你不知我的名声？”

    十鸢笑了笑：“什么名声？不好相与？行事狠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她素手撑着下巴，衣袖滑落，露出光洁如玉的小臂，又仰头浅浅啜了一口酒水。

    片刻后，她伸手点了点自己，又点了点相柳，认真道：“我是桃花妖，你是九头妖，都是妖，物种差不多，应该没有什么生殖障碍。”

    “我长得好看，实力强，虽然比你年纪大了些，但应该还挺风韵犹存的吧？”

    十鸢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更认真了些。

    “我就是清水镇一家酒肆老板娘，没什么隐形身份，和你没有立场冲突。”

    “最重要的是，我有钱，且非常富裕！”

    “相柳，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我会对你好的。”

    说着，十鸢伸手拍了拍相柳的肩，神色极为郑重。

    分明是真诚的表白话语，硬是被说出了一种推销即视感。

    相柳脊骨挺直，脸上没有表情，眉眼间透出未加掩饰的打量。

    他同样没有被人表白的羞涩和不自在，但思及正旦那日，十鸢与辰荣军的话，以及她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