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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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辣的夏天开始冒头,酒吧冷气开得硬邦邦的。m.luhaibing.com

    厚重的混凝土墙面似是怪兽冰冷的躯壳,晦暗、幽冷。

    陆裁风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蕨,从体内延伸出叶芽,沿着裸露的风管和轨道灯的方向似乎就可以到达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

    这是“风信”微时驻唱的餐酒吧,在江城最繁华的滨江区域,离“云上”其实不远,只是离开乐队后,这两年陆裁风再也没来过。

    从城郊的摄影棚开车过来,晚高峰停停走走,待停好车时已是晚八点多。两年过去,酒保也早已不是原先那位。

    三人在吧台右侧老位置坐好。

    “照例?”an问。

    陆裁风恭敬不如从命。

    “我就来杯柳橙苏打吧,等下还得送他去赶飞机。”常衡摆手。

    “再一杯ShirleyTele,一杯SapphirineCool,谢谢。”

    an点好单,依旧局促地翻看着酒水单。

    常衡插科打诨:“好久没听到这么地道的伦敦腔,今天一听,我的鼓膜都舒坦了。”

    an是中英混血,从小在英国长大,如今普通话比几人初识时流利了很多,只是老外式的独特发音语调偶尔还是会冒出来。

    被一阵揶揄,an忽地轻松了些。相识已久,他自然知道常衡有时说话看似阴阳怪气,其实只是见不得气氛掉到地上,在常衡口中,这叫“三板斧之察言观色、大智若愚、口若悬河”。

    陆裁风也浅笑,随后郑重其事地开口:“你最近还好吗?”

    是世间所有久别重逢场景中最俗套的开场白,也是人生海海的千头万绪所能锤炼出最短小精悍的表达。

    an闻言放下单子,一本正经地回答:“挺好的,我现在精减了一些商业摄影,多出来的时间突然好像有很多。我就出门随拍,好像回到以前读书的时候。”

    “你们俩,谈判还是面试呐?”常衡抽走酒水单还给酒保,打趣起两人。

    an忍俊不禁,继续说起自己的经历,“这几年,找我拍的明星、杂志越来越多,拍着拍着,我好像到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好像得有人push我一把,才能飞到更广阔的天地,”

    酒保递上蓝宝石酷乐,an接过,闻过味道,眯着眼睛小饮了一口,“可好像没有这样的人,我自己也没办法,于是我就在这个bottleneck一直重复着自己,甚至潜意识里觉得如果不重复的话,好像就会掉到哪个深不见底的地方。”

    陆裁风闻言,对友人人生里的盘桓感同身受,他接过自己的秀兰邓波儿,向an高举示意,“现在好就好。”

    an洒脱地回敬了一大口,看着陆裁风杯中熟悉的色彩,略带追忆地问,“还是不会喝酒?”

    秀兰邓波儿以美国著名童星秀兰·邓波儿的名字命名,是一种无酒精的鸡尾酒,色泽红润诱人。有传闻说这款酒诞生于20世纪30年代,是为了让年幼的秀兰·邓波儿在充斥着成年人的社交场合中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鸡尾酒”。

    秀兰·邓波儿曾表示这款饮料味道对自己来说太甜,她并不喜欢。

    这是否意味着她也不喜欢声色犬马的名利场,甚至在其中受到过伤害?陆裁风不愿深究。

    不过陆裁风倒是觉得红石榴糖浆加上柠檬汁,清爽可口,甜而不腻,姜汁汽水带来的淡淡辛辣也让口味变得更加丰富。

    他浅尝一口,笑着摇摇头,“已经会喝了。”

    姜汁的辛辣比起酒精的刺激其实也不遑多让,只是开始喝酒后就被渐渐淡忘,如今久违地再度品尝,却不如记忆中的好喝,也不知是因为酒保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他又要了一杯干马提尼,草本的香气交织着淡淡的苦味,简洁而深邃地直透他的心底。

    “那段时间学会的吗?”

    “忘记了,总觉得已经很久了。”陆裁风顺了顺气,举起马提尼杯,同an轻轻一碰。“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an神色一黯,“那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

    “戏约变少了,公司也不愿意给我出专辑,合约还有一年到期,但我发觉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在家听音乐、做歌,平时种花养草酿酒做饭,就当提前享受退休生活了。

    “我也不拮据,毕竟之前赚了挺多。衣食住行上本身也没太多物欲,只是现在如果想再收藏一些想要的吉他,就有点难度了。

    陆裁风笑笑,“不过常衡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老是想让我咸鱼翻身,总是想办法给我接些通告。”

    常衡插嘴:“哼,什么对音乐的热爱,什么音乐才能,你想浪费就浪费,我才不管你,多赚点钱给我多点提成就行。”

    陆裁风自然明白他哪句才是真话,不然自己又何必坚持?于是笑骂:“前段时间不刚做牛做马为你去拍了一个野外求生的综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