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定音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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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投向身旁人:“我于平淮便碰见一位来自九巍山的方士,他为我卜算一卦,原以为不过萍水相逢,谁料太子殿下忽寻而至、逼婚而来,那方士为护我,尽了自身之力将太子殿下困至平淮,然而他自己却也困顿此处,亦不得出。”
身旁人并未回头,只哼了一声:“把自己也困进去了,好能耐啊。”
齐暖唇角的笑容忽而染上了几分真意,她轻咳一声压平了唇角,转回头看着坐在对面的二位道:“我至潞川欲谋破局之法,恰逢沈府大宴,便赴府中查探,不意遇到沈小姐……此后之事,薄大人与魏公子应也知晓了。”
魏衡观还未开口,薄见盈忽而道:“以辈分而言,沈梓文应是你的舅兄。”
“先母不以自己为沈家之人。”齐暖叹气,“更何况有沈小姐首告亲父在先,我这点微薄的血缘,自也算不得什么。”
“若殿下得出平淮,你该当何为?”薄见盈不置可否,下一个问题却直击要害。
“我自在散漫,不愿困顿京城一生。”齐暖也早有准备。她再次向薄见盈一拱手,“殿下亦不该久留于此,人各有轨,望大人助我。”
“潞川之事,你既入局,又搅了局,哪能这么容易便脱了身。”薄见盈叹了口气,“便是有九巍山之人随行于侧,只怕今后也难。”
齐暖却笑了笑:“得大人这句话,此行便足够了。”
薄见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微微侧头去看魏衡观。
良久,他收回视线,摇了摇头,闭上了眼。
“到平淮还有些路程,累了就先都休息会儿罢。”
年 纪最长的人已一锤定音,余下的人即使想说什么,也自然没了置喙的余地。
齐暖终于松了口气,却感觉腿上多了个东西,侧头一看,原来是沈宜宁将自己身上的毯子分了她一半,“多谢。”她微笑着颔首,轻声道。
沈宜宁的视线却有些躲闪。她摇了摇头将脸偏向了车壁,耳朵微微红了起来。
车内便再无动静。齐暖瞥了一眼身旁的某人,见他依然百无聊赖地趴在车窗看着窗外,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便合上眸子小憩去了。
大概是因为这两天一直担忧的事终于有了个解决办法,又或是因为她将又见顾知熙,齐暖靠着颠簸的车后壁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竟然还做了个梦。
滂沱雨中,她一手撑着伞,一手推着顾知然的轮椅走在青石板路上,顾知然轻轻咳嗽了几声,但却抬起手来清了清嗓子,压住了咳嗽,想来是不欲让她担心。
一到雨时他身子便不太好,又要她一同跑来给顾知熙送衣服。她有些不满地道:“兄长,你便不该挑这时候出门的。”
“暖儿。”顾知然笑了笑,“我身子不适之时,他也在废殿挨饿受冻不是吗?”
“可他是自己去的。”她据理力争,“而且,就算他受了苛待,故地重游聊以□□,那也是后宫的事,与表兄又有何关系?”
“如今他也算你的兄长,暖儿。”顾知然低头压了压,却最终没能压住咳声,“他生而无罪,你又何必有所偏颇呢?”
我知道,没有偏颇他,我只是在担心你的身体——她很是委屈、本想辩驳,但他的咳声越来越大,简直是撕心裂肺“兄长……”她也顾不上这些委屈了,连忙停了下来,放下轮椅扶手去轻抚他的背,“我知道了,你别生气——”
顾知然仍是咳着,难受得连眼角蜿蜒而下两行热泪来,但最终仍是将难受压了下去。
“我没有生气,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暖儿。”他转回头去看齐暖,用那张清俊却苍白破碎的颜容望着她,“可是他如今已是太子,若是他行差踏错,以后不知有多少人要受苦——你且就先如此想吧,我种善因,将来即便不成善果,也到底是一颗种子不是吗?”
她实在不忍与这样混杂着期盼的、复杂的、忧伤的目光对视,眼角已经发酸,她知道下一刻她就要流下泪来,于是猛然回了头去躲——
却意外对上了另一张陌生的……不,她应该是熟悉的颜容。
雨幕之中,这冷淡颜容的主人正虚虚倚靠着路旁种着的芭蕉,他并未撑伞,雨却自动避开了他的黑袍。
他看着他们,眸中本无什么神情,却在她转头的那一刻微微亮起。
“游肆——?”
她唤出他名字的那一刻,雨停风止,叶凝鸟息,整个世界仿佛被什么莫名的力量定在了这一刻,就连顾知然一直强压却难忍的喉间异响也消失无踪。
“忙碌了一天,可算是睡了。”在这凝固的时空中,他看着她,却也像顾知然一样猛地一阵咳嗽,就连唇角也溢出了血来。
然而他却不甚在意的模样,微微扯了扯唇角,抬起手来算是与她打了个招呼:
“好吧,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