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妖孽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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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命不祥?这公主我才不稀罕当(风雪满关山)》 

    风雪鸢第一次见到她的亲生父亲,是在她及笄那年的生辰,上元节。

    她对这个父亲本也没什么念想,权当自己没爹没娘。可她和奶婆柴氏刚从城里的成衣铺出来,街上就被禁军戒严了,二人被迫挤在街道两旁观礼的百姓中间,等待着顺帝与嫡公主风雪霁的仪仗经过。

    一声“陛下万岁,公主千岁”之后,周围的百姓纷纷跪地叩拜。可柴婆有腿疾,动作慢了些,旁边的官差就一脚踹在了柴婆的膝盖窝处,柴婆“哎哟”一声,扑倒在了地上。

    “你这狗官,仗势欺人,算什么东西!”风雪鸢连忙俯身扶起柴婆跪好,起身梗着脖子怒视着那官差,却被那冰冷的长枪抵住了喉咙。

    “大胆刁民!还不快跪下!陛下和公主也是你这种人能见的吗?”

    不等她再辩驳,身旁伏在地上的柴婆就慌忙扯着她的衣袖将她按在了地上,又向那官兵好声求饶道:“乡野百姓,第一次见这种场面,难免惶恐,官差大人您见谅。”

    那官差收了枪,朝着地上的柴婆啐了一口:“若是惊扰了陛下和公主,砍了你们的脑袋!”

    风雪鸢见那官差如此羞辱柴婆,欲起身还口啐回去,却被柴婆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柴婆!放开我!”

    柴婆没有理会她,反而向那官差求饶道:“是,大人,再也不敢了。”

    那官差欲转身离去,却被一个儒雅深沉而又威严的声音喊住了脚步。

    “怎么回事!在吵什么?”

    风雪鸢跪在地上微微歪头,只感觉那人高大威武,她斜着眼睛使劲看也看不到那人的面容。

    那人正是负责顺帝和嫡公主此行安危的骠骑大将军曲蓼严的独子,曲萧和。

    刚才那欺人的官差瞬间慌了神,单膝跪地行礼,抱拳回道:“小曲将军,有人不行跪拜之礼,属下怕是刺客,故而前来查看。”

    曲萧和刚才看得真切,是那阿婆腿脚不便而已。平日里曲蓼严父子治军严谨,横行霸道欺压平民的事情绝不许发生。那官差算是撞到了枪口。

    曲萧和从袖中拿出一块素色方巾,弯腰将柴婆脸上的口水擦拭干净,温声说道:“今日是嫡公主生辰,陛下与嫡公主出宫巡游,老人家若有腿疾,也得先忍忍才是。”

    柴婆连连叩首说:“多谢将军,老身无事,无事。”

    随后,曲萧和起身,一把捏住了那官差的下颚,将那方巾塞到了他的嘴里,沉了脸冷眼说道:“若是口水多,就用这方巾好好堵着,免得待会你的口水惊扰了陛下和公主!”

    那官差在曲萧和面前不敢放肆,只得老老实实含着那方巾,规规矩矩地站在街旁,挡着身后的百姓,为顺帝和风雪霁开辟出一条通道。

    风雪鸢趴在地上,心里的气儿消了大半,微微起身看向替她们出气的小将军,可惜曲萧和已经往远处走去了,只留下一个挺拔矫健的背影。

    眼前乌泱泱的人马经过,顺帝和风雪霁的轿辇终于出现了。

    风雪鸢抬眼悄悄凝视着顺帝,就像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心中平静如止水。在她的幻想中,她的父皇是南风的皇帝,自然该是不怒自威,器宇轩昂。可眼前的这个男子,年逾四十,微微发福,倚靠在轿辇上,眉宇之间尽显疲态。

    她又看向那凤辇之上的风雪霁,头上是刚行完及笄之礼的金丝南珠钗冠,身上是明黄绣金线祥云暗纹的大袖长裙礼服。风雪霁稳稳地坐在高高的轿辇上,俯瞰着芸芸众生叩拜,明眸皓齿一颦一蹙之间尽显端庄典雅。

    风雪鸢心里有些失望,原来被奉为祥瑞的嫡姐,不过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与她这出生就被占师说为不详之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为何同样是公主,同样是及笄之日,风雪霁就高高在上受人朝拜,而她却只能隐入尘埃,受人欺凌。

    不知跪了多久,车马侍卫才渐渐散去,周围的百姓也纷纷起身,风雪鸢这才被柴婆扶着站了起来。柴婆替她拍去了膝盖上的灰尘,可这身新做的襦裙到底还是被磨褪了色。

    这是为了她及笄,柴婆特意到泰康城里的成衣铺为她新做的,可谁知今日进城来取,刚换上新衣出来,就赶上了顺帝和风雪霁巡游。

    柴婆又扶了扶风雪鸢头上的海棠银钗,这也是为了今日及笄新置办的头饰。

    “婆婆,你没事吧?”风雪鸢心疼地看着柴婆,眼里满是愧疚。

    柴婆眯着眼慈爱地笑着说:“婆婆没事,咱们回吧,今儿回去还要给你母妃上坟呢。”

    风雪鸢“嗯”了一声,与柴婆一同往北城门外走去。

    城中百姓熙熙攘攘,街头巷尾,茶摊酒肆间谈论最多的,自然是刚刚风光无两的风雪霁。就连福茂酒楼前说书的先生,都编了词儿来传颂这位嫡公主的事迹。

    “那是天顺五年,除夕刚过,正是初五迎财神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