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作孽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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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陛下肯赏光,是臣妇的荣光。”
褚韫宁看着二人往殿中去,两道背影一个修长挺拔,一个端庄慈爱,看上去和谐得如同母子一般,裴珩甚至极自然地替母亲撩开帘子。
二人有说有笑的,也没人搭理她,她便只能跟在后头进了殿。
听见母亲在前头愉悦的笑声,褚韫宁皱着眉瞪了一眼,方才还拘谨得很,被人哄了几句就笑得跟什么一样。
承庆殿的膳桌比二人在慎德殿用的大一些,膳食摆满了一桌子。
裴珩看着膳桌上一道菜:“朕记得幼时便最爱吃夫人做的这道火腿煨肉。”
褚夫人愉悦归愉悦,却也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并不敢与皇帝乱攀从前的关系。
“臣妇会的不过是些微末的家常做法,菜式相同,味道却是比不得宫中的御厨。”
褚夫人言辞间的避嫌,裴珩并未往心里去,只吩咐下人:“这道竹荪鸡汤不错,替夫人盛一碗。”
褚韫宁接过下人手中的碗和汤勺:“我来吧。”
她盛了一碗给母亲,又盛了一碗搁在裴珩跟前,柔柔道:“陛下也尝尝。”
将碗搁下时,顺手将勺把拨到刚好的位置。
那声音柔顺如水,举动也好似做过百遍一般自然顺手。
而坐着的那人,一副由着人服侍的姿态,仿佛习以为常。
褚夫人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皇帝,心头似有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却又理不出半点思绪来。
怪就怪在一切都太自然顺滑了。
好似叔嫂关系很是不错。
许是幼时的情分还在的缘故。
果然还是儿时的情义最是纯粹无暇,哪怕身居高位也不曾淡去,褚夫人心中感叹。
她趁裴珩不注意时,还偷偷与褚韫宁咬耳朵:“皇家兄友弟恭,实在是少见,陛下真是仁德。”
褚韫宁嘴角抽了抽,勉强一笑,应付着“嗯”了一声。
兄友弟恭?指的是弟弟事必躬亲地替兄长入洞房,而兄长还要友善相待的“兄友弟躬”吗?
仁德?怕是人人都骂他缺德吧。
三人用的差不多时,裴珩看一眼天色:“外头天黑了,夫人坐窈窈的轿撵出宫吧。”
殿内一时寂静无语。
褚韫宁看他一眼便默不作声,褚夫人闻言也侧目。
心头那股才压下去的古怪又悠悠冒出头来。
谁家小叔叫嫂子闺名啊?还叫的那样顺嘴。
裴珩倒是神色如常,并未觉得有半点不妥。
甚至褚夫人离开时,他还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夜渐深了,褚夫人心中觉得不妥,可碍于天权皇威自然而然的威慑力,并未说什么。
可她乘着轿撵一路往宫门去时,怎么都觉得不对,遂命人调转回去。
说不上哪冒出来的念头,她只想陪窈窈住上一夜再离宫。
离近承庆殿时,褚夫人让人放下轿撵,这一晚上,她思绪乱的很,想自己走走。
承庆殿廊下点起了一盏盏宫灯,映亮了整条廊庑。
她看见廊庑尽头一抹甚是熟悉的粉红色,正欲上前将人叫住,便见那抹粉色身影一下隐入了一旁的树后。
这孩子,怎么还躲着她?
褚夫 人只当女儿调皮,无奈上前,走了几步却又顿住在原地。
夜色浓郁,可借着宫灯,还是能看清,那粉色身影上搭了条手臂。
粗略看着,是个男人的手臂。
梁王耐不住寂寞?回来了?
担心女儿女婿被撞见尴尬,她隐到廊柱后,正欲转身悄悄离开时,脑中忽的意识到,那男人的衣袍是玄色。
天玄地黄,玄为天色。
本朝以玄为尊,玄色仅帝王可着。
褚夫人脑中好似被一柄无形巨锤击中,声响震颤得全然听不见其他。
她怔然地看着那株垂丝海棠后,男人手臂似是揽在腰间,揽得很紧,衣袖都压皱了。
男女压低的声音传来。
“你非得在这里吗?”娇怒的女声即便是压低了,听得不清明,却还是让褚夫人一颗心彻底跌入谷底。
自己女儿的声音,再不清楚,她也是能辨别出来的。
“你想在哪?”裴珩低低调笑,手臂稳稳将人箍在怀中,丝毫不将她那点推拒看在眼中,小猫扑腾似的。
“你方才叫我闺名作何!”见他脸皮如同城墙一般戳不透,褚韫宁索性换个由头斥他。
裴珩挑眉:“不能叫?”
他百不在意:“叫就叫了,你母亲看不出来。”
他又不是故意给她制造麻烦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