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春色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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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枝芍药》 

    裸足被他握在掌中,掌心温热干燥,平白令人感到安心,只是掌心指腹的薄茧无意间摩擦着娇嫩的足心,教人痒的很。

    褚韫宁忍住想要收回脚的冲动,轻声开口:“回去让澄云替我冷敷一下就好。”

    裴珩一语不发地将她的鞋袜都递给她。

    见他始终冷沉着脸,并不搭理自己,褚韫宁以为他是懒得再管她了,于是便打算起身自己走。

    可还不等她有动作,就见裴珩转过身,在她跟前矮下身来:“上来。”

    褚韫宁伏在宽阔结实的背上,总觉得这条小路短的很。

    她一手拿着鞋袜,一手攀着结实的臂膀,视线落在他浓密的墨发,呼吸间是他身上的清冽味道,一晚的心神不定在这一刻竟松快下来。

    身下托着她的手臂,坚实而又有力,令她生出一股心安来,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开托住她的那双臂膀。

    即便有朝一日会东窗事发,他也会护她的,对吧。

    褚韫宁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目中情绪复杂。

    他对她的记恨,她身体力行的感受到了,可他对她的疼宠呵护,她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正因如此,胸中那股情愫才更为复杂。

    总是玩物般地肆意折辱,再将她捧在掌中如同对待什么珍宝,不上不下的教人着实难受。

    许是她矫情,又贪心,得了帝王宠爱还不够,还想要独一无二的偏爱和真心。

    褚韫宁心中很是烦忧,轻轻叹了口气。

    因离得过近,温软香息薄薄洒在裴珩颈间,令他浑身有一瞬的紧绷。

    褚韫宁自然察觉到了,攀着肩膀的手臂改去勾他的脖颈。

    裴珩被她这么一勾,又是一僵,耳畔调皮的一声轻笑,像是奚落似的,他眉宇间愠怒,语调微沉藏着危险:“想在外面?”

    褚韫宁脸上轻快的笑意瞬间散去。

    夜里风大,吹拂得她眯了眯眼。

    树影遮蔽的小花园,矮丛后现出一角石榴裙,又很快消失不见。

    褚韫宁一路僵着身子,直到进了慎德殿才松了口气。

    她一脸逃过一劫的神情落入裴珩眼中,他颇有深意道:“朕还未试过。”见她目露惊色地看过来,他眸色懒懒地哼笑一声,大发慈悲地给她了个宽缓:“等修好了揽雀阁再说。”

    褚韫宁不禁吸一口凉气。

    早早晚晚,总是会修好的,这把刀迟早要捅到她身上。

    那股万念俱灰的感觉再度浮上。

    只要他还是皇帝,只要这天下还姓裴,她便永远逃脱不出这方宫阙,只能在他掌中做只任他赏玩的雀鸟。

    揽雀,揽雀,不正是此意。

    裴珩目光在她失魂落魄的脸上悠悠一转,又拧起眉:“叫你传的医女呢?”

    德顺不知从哪冒出来:“回陛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医女背着药箱,来的很快,给裴珩见礼后,便目不斜视地为她处理肿胀的脚踝。

    为皇家效力,自然要少听少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帝王坐在一旁沉沉盯视,令她如芒在背,原本熟稔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处理过后,医女斟酌开口:“娘娘的脚踝不算严重,但还是要注意歇息,出行尽量坐矫撵。”她顿了顿,声音也低了些:“若是避免不了,这只脚尽量不要使力。”

    医女语气晦涩,不似平常医嘱,只是碍于皇帝在场不便直说。

    褚韫宁不知是听没听懂,脸颊浮上一抹可疑的桃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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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过后,悦和不知从何处得知她崴了脚,差人送来了跌打扭伤的药,还传达了歉意。

    她伤了脚,自是要静养,于是便每日窝在慎德殿,逢请安之日再遣人去寿康宫告假。

    算是因祸得福,裴珩这两日都不曾折腾她,只是批阅奏折时,要搬把椅子让她在一旁坐着,夜里手臂仍要横在腰间,不容她推拒半分。

    正殿如今形同虚设,自打她搬进来,裴珩多半时间都在慎德殿,除却上朝和私下召见朝臣,其余时间都要与她同食同寝。

    就如眼下,裴珩双臂展开,由几名宫人侍奉更衣,他视线落在垂垂遮蔽的床幔,里面的人没有半分要起来侍奉的模样。

    衣袍下摆的褶皱尚未抚平,裴珩便挥退宫人,信步行至榻前。

    床幔一角被拂开,又很快垂下,将浓艳春光拢得严实。

    薄被软衾遮不住春色,青丝如瀑,肤白如雪。

    似是冬日里的清晨,空气都仿佛被涤过一遍,弥漫着刚下完雪的清香。

    入目一片白色中,两朵红梅骨朵从新雪间冒出芽来,堪堪藏在清晨未散去的薄雾后。

    新下的雪绵软细滑,伸手一捞便溶溶贴着掌心,任人握在掌中,时紧时松地揉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