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丹青 第(2/2)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没将画收好。

    还不待她退下,便听他问:“画的什么?”

    褚韫宁匆忙道:“不过一幅随笔,闲暇时胡乱画画。”

    裴珩看她一眼,眼神中已有审视。

    他还不了解她?她心虚时是什么模样,没人比他更加清楚。一瞬间,他脑中便闪过数种可能。

    他指尖不耐地磕了磕桌面,澄云便只能将画轴呈上。

    画轴展开的一瞬,裴珩脑子里想的是情寄男子的诗作,亦或是情郎的画像。看那丫头匆忙又慌张的反应,不像是什么能见得了人的东西。

    画中男子眉骨英挺、轮廓利落,眉目间冷然的模样与他别无二致。下端是娟秀的落款——窈窈。

    想要抵赖都不成。

    裴珩眉眼舒展开,眉宇间显而易见的愉悦,开口也温和许多:“何时画的?朕怎么不知?”

    褚韫宁垂眸不语,抽走被他握在掌中的手,拧过身子不搭理他。她知道,他这会儿心情好着呢,她做什么他都不会计较。

    裴珩也不恼,像是意犹未尽,重新又打开画轴欣赏,方才没仔细瞧,这会儿再看,画中男子身上衣袍竟是四爪蟒纹样。意识到这一点,再去看画中人时,竟怎么看都不像他了。

    褚韫宁估摸着节奏,轻声道:“陛下送了上好的端砚,闲来时                                                便绘了这幅丹青。”

    她说完才察觉到气氛不对,抬眸便见裴珩脸色阴沉。

    裴珩视线落在她身上,不带一丝情愫,许久,才轻“呵”一声:“这么想做太子妃?”

    他怕是对她太好了,才纵的她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画裴珝的画像!

    听他语气中满是冷嘲意味,褚韫宁呆怔着,脑中一时转不过来,不知怎么就惹了他。

    裴珩立在那,眸中光彩暗淡,胸腔阵痛,好似有一只巨手在胸腔中翻搅,攥着他的心脏把玩,玩得兴起了就将血肉都搅碎,腻烦了便随意丢开,毫不在意他的死活。

    他喉中艰涩,目中充血,眸光如箭一般死死盯着她,只想掐着她的脖子质问。

    就如此喜欢裴珝吗?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褚韫宁有些慌,事情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裴珩面色冷硬如铁,甩袖离开,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

    “小姐,您就服个软,劝一劝,兴许陛下气就消了。”

    那日裴珩是摔了门走的,褚韫宁身边伺候的人都瞧见了。褚韫宁神色怔愣又心中发慌地看着他才迈出小院,便又甩袖折返回来,裹挟着一身的怒气冲进暗门。那德顺也弓着腰跟着走了暗门,临走时还苦大仇深地看了她一眼,一脸要大祸临头的神情。

    只是好几天过去了,依旧相安无事,想来大祸临头的大约不是她。

    褚韫宁弯着唇:“我劝什么?短了你的用度了?”

    澹月细想想,好像没有。

    她和澄云依旧每日都有一碗白燕,偶尔还能吃到进贡的蜜瓜,葡萄,两日前内侍省还专门送了料子给她俩。

    澹月原本担忧小姐惹怒了陛下会受苦,可日子依旧风平浪静,好吃好喝,于是也歇了劝人的心思。

    -

    乾元殿这几日却气压颇低。

    德顺端了小瓷盅,轻手轻脚地进来:“陛下,太后命人送来的药膳,叮嘱奴才要盯着您用了。”

    药膳味道自然不算好,才入口,裴珩就皱了皱眉。

    “那边什么动静?”他问。

    德顺垂头静默。

    裴珩从案上抬头看他,面色不虞。碗搁到案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德顺赔笑:“您也不是不知道娘娘那个性子。”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她向朕低过几次头?回回都是为她爹!她哥!”裴珩越说越气,音量都拔高了。

    以往她给了台阶他必然会下,如今却不行,连旁的男人的画像都敢画,他若不将人好生收拾一顿,岂还得了!

    德顺却心道,还不都是您自个儿娇惯出来的。

    他自幼便跟在陛下身边,陛下当年舔着脸去讨好那位的嘴脸他可是见得多了。

    自小娇养的将军府嫡女,眼高于顶,甚是难追,起初可是并看不上他那轻狂又混不吝的性子。

    两人心意相通前,他可是没少受那位身边两个小姑奶奶的白眼。就是如今,人家挤兑他两句,他也得赔着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