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他的手背流了下来，正好妈妈下楼来看到这一幕，她转身回房拿了药箱。

    姜擎一言未发，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我大气都不敢出。

    只能看着浓稠猩红的血液一滴滴淌落在亲子鉴定报告上。

    那刺目的鲜血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他竟然为了这么一个愚蠢的东西，苛待自己的妻女二十年。

    妈妈拎着药箱过来，他一夜未睡，眼睛红得厉害，下意识想要将手藏起来，却被妈妈抓住了手。

    她拿出棉签和碘伏给他消毒包扎，“这三天，我还是你的妻子。”

    姜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仰着脖子靠在沙发上，另外一只手挡着流下的眼泪。

    妈妈有条不紊给他包扎着伤口，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冷静下来。

    可我分明看到了他轻轻耸动的肩膀。

    任谁也没办法接受自己疼爱了二十年的女儿竟然是别人的孩子，让他情何以堪？

    妈妈到底是善良的，没有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嘲笑他。

    倒是姜擎嗓音喑哑：“你们想笑就笑吧。”

    “没有人会笑你，姜擎，至少你还有湾湾，她永远都是你的孩子。”

    妈妈不敢告诉他肚子里孩子的事，毕竟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究竟是谁的。

    要是现在说出来，只会给姜擎火上浇油。

    姜擎一时情难自控，一把抱住了妈妈，不住的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无声的拥抱就是最好的安慰。

    可这样的日子他清楚，只剩下两天半了。

    两天半以后，他就会彻底失去妈妈。

    见他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我继续道：“林慧从一开始接近你就带着私心，当年她给你下药，让你误以为碰了她，后来她借着怀孕的事挑拨离间，分化你和妈妈的感情，其实她只是为了从中得利，从你这里弄到钱去帮助她的情夫。”

    姜擎一把抚干净了眼泪，等他再看向我之时，眼底已是一片阴霾，“你说的是周宇游？”

    果然，昨晚他就已经调查清楚了。

    “是他。”

    妈妈才反应过来那天那个人为什么要来打招呼，就像是一只蚂蚁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大象的鼻子上，虚荣心作祟，它想要给大象打个招呼，它以为出现在大象的视线中，两人的地位就相当了。

    殊不知蚂蚁就是蚂蚁，当他被抖落在地，能经得起大象的一脚吗？

    妈妈看向我，“湾湾，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早知道，也就是他到雪城来那天我跟踪林慧才发现两人的奸情，从她们的口中监听到整个计划，爸，林慧最近是不是给你买了巨额保险？”

    姜擎眸光一寒，“是，我主动和她断绝关系以后，只是为她和姜栀安顿好了房子，她便哭着说什么她们母女没有保障，说给我买几份保险，将来要是生病之类的可以理赔，受益人是姜栀和她，我本来也买了不少保险，觉得多一份少一份也没有什么区别，就同意了。”

    “湾湾，她是不是想对你爸爸下手？”

    “准确的说是那个奸夫等不及了，她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是想让林慧怀上爸爸的儿子，但爸爸一直不愿意碰她，因为当年姜栀这个乌龙就是下药才有的，爸爸后来根本就不给她一点机会，所以他们继承的计划落空，加上爸爸不愿让姜栀进入企业，更没有给她们母女一点股份，反倒是你又怀孕了，对他们来说威胁极大。”

    我这一段话有太多的重点，妈妈当场就愣住了，“所以你和林慧从来就没有……”

    姜擎也垂下头，“没有，当年那一晚我本来就没有意识，才会被她欺骗。”

    “怪不得你对我……”

    妈妈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通红。

    我大致能猜到，这些年来姜擎对妈妈强取豪夺，他自始至终只碰了妈妈，但妈妈觉得他脏了，每次并不配合，或者结束后都会吃药，来避免怀上他的孩子。

    她这个态度反而更加刺激了姜擎，从姜湾湾的记忆里我能知道一些姜擎总是深夜回来，清晨天不亮就离开，他这些年只对妈妈有欲望。

    但妈妈因为林慧这根刺一直保持着拒绝的姿态，两人的结没有解开，反倒是越来越深，姜擎误会她是在想着容叔叔，变本加厉折腾她，才导致最后两败俱伤的结局。

    究竟是谁错了呢？我一个外人也说不上话来。

    落到今天这样，终究是他咎由自取罢了，谁家好男人是这么爱人的？

    我虽然导致了两人离婚收场，却也帮他们解除了多年的误会。

    我轻咳一声，将两人的思绪拉回来。

    “那个奸夫一直在诱导林慧，一边对爸下手，给他下药让他一点点失去理智，让他签署一些对于她们母女有利的文件，等爸爸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