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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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下滑,脸上的笑意早就崩坏成掩不住的恨意。
李绥一没再多逗留,转身离去。
林羿礼听见门外传来铁锁合上的声音,想来是李绥一特地令人把房门锁上,周围一定还安插不少侍卫。
厢房里的空空荡荡,没有提前放上暖炉热热,用于隔风隔寒的窗子也没令人再多添上一层窗糊。
倚靠的床榻垫子不够厚实,又冷又硬像石头,他身上除了一件还算暖和的大氅外再无其他。
林羿礼的风寒不算完全痊愈,他本就怕冷再加上生病,身体哪怕是蜷缩一团,可他的身体并不会发热,只能感受愈发刺骨的寒霜一点点渗透他的身体。
他像坠进冰窟的人,极寒之水裹紧他全身皮肤,透进他的四肢百骸,游走身体各处。
林羿礼开始不住的咳嗽,可他的双手被发带困住,咳得浑身发红发抖。
污血从喉头涌出,在唇中漫出大片匀不开的腥臭气息。
嘴角漫出污血,血珠渗出,滴下,脏了身上。
好在这样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
阿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学着林羿礼趾高气昂的语气教训守门的奴才,没几下就把人唬得点头哈腰,帮她解锁开门。
阿雁手里托着一身更暖和的里衣,同时小拇指上还勾着一捧暖手炉。
“都怪奴婢,没有好生照看公子,才叫公 子在此受苦。”
阿雁急急忙忙替林羿礼解开发带,脸上哭哭啼啼让忙碌的动作看起来都显得手忙脚乱,但实际上她有条不紊地把林羿礼照顾的渐渐暖起来。
林羿礼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包得严严实实。
手炉里的温度旁人拿着会觉滚烫,但对林羿礼来说再好不多,而且还带着一股为他定制的香气。
林羿礼拿住阿雁替他挽发的手,道:“严骁让你来的吧。”
阿雁愣了一下,很快低下头去,脸上豆大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抹去,仍沉浸在自己失职的愧疚中。
“我今日必得去见傅将军。”
炉里炽热的温度从林羿礼的掌心传达于阿雁被冻红的脸上。
阿雁蹙眉,止了泪,面上浮出劝阻之意。
“我将你绑在这,你捏着这一角向下扯就能解开,届时你同你主子说是我为难你。”
林羿礼一边说,一边拿着发带将阿雁的手腕合在一起来回捆住,系上一个看似死结实则一扯就开的系带。
做完这一切,林羿礼也不管阿雁听懂没有,总之已经起身匆匆忙忙地离开。
林羿礼握紧掌中的手炉,因为不安手指始终不停地摩挲手炉表面的纹路,摸着摸着他便觉得不对劲。
这手炉的纹样不是金州城、也不是京城惯有的,而是金国那方特别的草原游牧风情。
林羿礼忽然停下来,廊上的风雪立刻向他铺面灌来。
白沙沙的雪花迷了他的眼,当他转过身认真看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林羿礼耽搁,他只能重新启程,盈着刺骨风雪,无视路上侍卫阻拦,硬生生闯进地牢里。
傅柏川所在的监牢正是他死而复生睁眼时所在的。
一如既往脏得不堪入目,恶臭不已,不知何物腐烂化成水泥泞地上干草,墙壁的缝隙里不时有寒风吹进,米粒大小的冰粒子透过屋顶上的小洞砸进来。
刺鼻的气味几乎已经凝成大小不一的颗粒,漂浮在监牢的上空,光是看去眼睛都会难受得发红发胀。
林羿礼知晓在这里的每一分钟有多难捱,更何况已经落雪的寒冬,只会更加难受。
傅柏川正醒着,亦或者根本没睡,粗糙的脸上生起乱遭青色胡茬,眼下的眼圈发紫发黑。
林羿礼用眼睛丈量傅柏川的身体,透过单薄的囚服,傅柏川瘦了不少,连健硕的肌肉都消退许多,人也憔悴的从麦色变成枯黄。
想来,傅柏川在这里不止待了一天。
而林羿礼竟然是昨日才知道消息,还是严骁想看笑话才告诉他的。
林羿礼小心翼翼地向牢门走去,他站着,而傅柏川狼狈地坐倒在泥泞里。
林羿礼不由得把记忆拉回到二人初见的时候,他那时是囚牢里窘迫的死囚,而傅柏川是风光无限的大将军。
此刻竟然戏剧性的完全颠倒。
“你来做什么?”傅柏川发现他的靠近,露出诧异的神色。
此时此刻,林羿礼的身后传来一声突兀地踏声,只有短促的一声,再没响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