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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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正是午后,该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可屋子里却暗得吓人,透不出一丝一毫的光线进来。

    寒风拍打着窗户,脆弱的窗纸被扯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林羿礼双手紧攥剪刀放在身前,他望向前方的严骁,摇头道:“我害怕。”

    严骁一愣,沉郁的脸上终于有了别样的情绪。

    “你会怕我?我还以为你谁都不怕。”

    严骁想笑,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咳咳声,他笑不出来。

    林羿礼警惕地望着严骁,手里的剪刀比在身前,尖锐的一头对着严骁。

    “我最怕的就是你。”

    严骁提了口气,“帮你最多的人是我。”

    严骁坐在林羿礼身旁,手撑在床沿边:“你以为你一路走过来那些事情都那么轻松发现?林府大火的引路,城郡满门的灭口,鸩杀使臣的机关,这桩桩件件的事情不都是我引着你?”

    林羿礼瞧着他一副深情模样,立刻冷声呛回去:“自以为是。”

    被撕破伪装的严骁脸陡然涨红,连着声音都无法维持他假意的冷静,粗着脖子盯着林羿礼震声怒叱:“我如何自以为是?!没有我你能活到现在?你一天都活不下去,你本来早就该冻死在那荒地里!”

    严骁的胸膛剧烈发震,呼吸犹如风声呼啸,粗重急促。

    林羿礼也坐了起来,这次他丝毫不惧严骁,蕴着怒意的双眸直                                                直地对上严骁投来的视线。

    “我被冤枉鸩杀使臣,被绞死在冷风里,在城郡府背上杀人满门的罪孽,还要被你、被李绥一拿把柄把我当做玩物逗来逗去,这桩桩件件的事又有哪件事与你无关?”

    他的手数着那些事,甚至还有几件小事他没算进来。

    “你口口声声说你护着我,你又曾几何时真的护着我?”

    林羿礼的声音在抖,他对严骁的恨意从他知道真相开始便无限的扩张蔓延。

    他死人一个,内心空虚迷茫,便只剩下同严骁的恨意。

    “我迄今为止所受的所有委屈都与你有关,皆因你而起。”

    “这段日子里我不止一次——不止一次想杀了你!”

    说着说着,林羿礼的情绪也不由得激动起来,但从未红眼。

    他不觉难过,也不觉委屈,他只恨自己没能力无法直接手刃眼前人。

    严骁被他说得没了先前那股自以为是的傲慢感,语气也不由得沉重起来,带着疑问:“……可你还好好活着呀,你现在还是你,大理寺卿,金州城监御史林羿礼。”

    林羿礼的手抚在自己喉咙上,摸上那节断骨。

    “我还活着与你有何干系?你瞧瞧,我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害死你,相反我还了你清白,这一切都是在我的安排下,没有人比我更在意你,你怎么能为傅柏川违背和我的实验?”

    严骁却并不这样认为,自顾自地委屈起来,抽泣起来。

    林羿礼瞧他这副擅自委屈的模样,他只觉荒谬,荒谬到开始笑。

    他笑了几声后,严骁也自觉没趣收起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两个人知根知底,演起来食髓无味。

    林羿礼把他记忆里的严骁拿了出来,并对那个严骁进行了对簿公堂的评价:“下贱,你的本性极其下贱。”

    “在京城我就因你是质子瞧不起你,你那时天天跟我后面死皮赖脸求我看你一眼,皇上掌掴你叫你离我远点,打得你掉了半条命,你第二天还要一瘸一拐地出现在我面前,没皮没脸希望我能多看你一眼。”

    严骁彻底地呆住。

    他想过林羿礼会说哪些事情,可独独他没有想到林羿礼会拿只有他们之间过往事情来说。

    严骁曾经自卑,就像林羿礼拿着刀亲手剖开他的胸口,把里头不安慌张的心脏硬生生摘出来,血淋淋的摆在两人之间。

    “那时我就极其瞧不起你,现在也同样瞧不上你。”

    “你就是被你父皇赶出来的一条流浪狗,金国不欢迎你,金州城更不欢迎你。”

    严骁凑近了林羿礼,俯身低头,望着林羿礼脖子上的伤口出神。

    林羿礼的剪刀抵在严骁的心口,以作威胁。

    严骁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喃喃道:“是我害死了你。”

    林羿礼诧异,心说严骁并非如此通情达理之人。

    下一秒,林羿礼的诧异得到验证。

    “我不介意再害死你第二次。”

    林羿礼手里的剪刀遭严骁夺走,尖头被彻底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