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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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一点头,“等会你把钱收了,我不要。”
“拿着把,酒吧点个花环就要三千,你要过意不去就给我唱三首歌,就当点你出台。”话糙理不糙,许从严懒得和他来回车轱辘推脱,也最懂用什么话术拿捏钟一。
钟一果然没再坚持,切了一声:“你倒是会算。”
说完他开了车窗,正好路经前晚听到的水泉声,淙淙流水沿着地势由高向低,蜿蜒在青葱翠绿的原野上,河道变窄时水流湍急,河道变宽时又翻着白浪。
“每一段月光都有它要照亮的路,追逐地平线的车轮就像是你的信徒……”钟一清唱起来,窗外猎猎风响似是和声,这辆疾驰在国道上的老皮卡与他的歌适配度极高,许从严蓦然回头,定睛看着目视前方的钟一。
短发、窄脸、深目高鼻,面颊瘦削上唇微翘,唇边有颗红痣。钟一不似那日苏那般过于粗犷,半汉半蒙的基因柔和了草原上的原始野性,又赐予他一副天生的好嗓子。
“《月途》。”许从严说道:“很久没听你唱过了,也很久没有和你在一起呆这么长时间了。”
“一首三千。”钟一故意打断,刚刚有点苗头的浪漫氛围荡然无存,“还有一首,你点吧。”
许从严无语又好笑,揉了揉堵塞的鼻子,“我最喜欢哪首你还不知道吗?”
钟一沉默好一会,他知道是《蝴蝶列车》。
可真对着许从严一个人唱这首,他难以开口。
“算了,一首六千。”
“这还能坐地起价?”许从严抗议:“你比奸商还黑。”
“嗯哼,那又怎样?”钟一嘴角勾起,带着一丝得意。< /p>
许从严抗议无效,他不能拿钟一怎么办,但好在——两人的关系比刚重逢时缓和了不少。
又在太阳快落山时到达学校,校长一早等着他们,还叫了查苏的阿爸过来帮忙卸车。
皮卡满载而归,电钢琴和音响设备搬进钟一准备的音乐教室,校长看着这一屋子新物件,高兴地合不拢嘴,就差当场和许从严拜把子做兄弟。
“许老师,你的大义善举我一定会上报给教育部门,让他们给你做表彰!”
“别别别,举手之劳,我也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缘分!”许从严是怕了体制内那一套形式主义,连连摆手拒绝,“你们这些愿意深耕于乡村教育的老师们才是最值得表彰的人。”
查苏的阿爸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热络地搭话:“校长和老师都是好人,草原上的孩子们以后能走多远,全靠你们的引导。”
说着他上前郑重地握住校长和钟一的手,“查苏回去和我说,钟老师让他参加表演,拉马头琴,激动的夜里都没睡着。”
“是吗,查苏琴拉得非常不错,听说是你教的?”钟一抽出手跑去教室拿出新购的马头琴,“这把琴也是许老师赞助的,回去带给查苏,希望上台那天可以听到他的天籁琴音。”
查苏阿爸受宠若惊,捧着琴盒语无伦次:“这……这这,校长你说我这该不该收?”
校长忙说:“赶紧收下吧,老师们的心意。”
阿爸这才放心,对许从严和钟一的敬意更多了几分。
钟一晚饭都没吃,忙着把电钢琴和设备组装起来,许从严趁着劲头还在,试用了一下音响,虽比不上他那些正儿八经的专业级线阵音响,但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乡村学校这套功放已经绰绰有余。
钟一装完了电钢琴,许从严将线连过来。
“试试音。”
钟一搬过凳子坐下,手指轻轻落在黑白琴键上,许久没有弹琴了,他十指微动缓缓按下几个键,熟悉了一会感觉手感来了,钟一沉下肩膀舒展胸臆,闭上眼奏出一段烂熟于心的旋律。
音响放大了旋律细节,是深情也是犹豫,是温柔也是坚定,有辉煌的记忆高潮,也有朦胧的情感拉扯……
“三千。”钟一弹完放下琴版,对着沉醉其中的许从严再放冷枪,“奸商把欠的还你了。”
许从严早忘了这茬,无奈又宠溺地回:“什么欠不欠的,谈钱伤感情。”
“明天上课不用担心了,真希望白尕拉玛和海日以后也能考音乐去。”钟一淡淡说道:“但拉玛和苏力德家里条件好像不太好,我问过校长,他们的父母都不在了。”
“不在了?”许从严皱了眉,“那他们现在跟谁住?”
“和爷爷。”钟一停顿一下,接着叹气:“还有个小叔和婶婶,但听说对他们兄妹俩不怎么样。”
“这样啊……咳咳!”许从严想说过几天去看看,但发炎的扁桃体不给他面子,再次咳得昏天黑地。
“喝水。”钟一拧开水壶,“别说话了,倒嗓好得慢。
想了想,他又加了句:“晚上也别吹风,我洗漱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