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秉烛夜谈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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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她便能归回常态。

    林蕴霏想得很好,奈何她的衣袖被人拽住,不得已回首。

    “国师这是何意?我不乐意聊下去,你难道要强来吗?”林蕴霏垂眼去看谢呈好似连烛火也照不暖的冷白的手,试图将袖子从他手中扯走。

    不料看着文弱的谢呈力气挺大,林蕴霏使了五成的劲也没能撼动他半分。

    若是旁人见了此景,大概会觉得她在与谢呈玩闹。

    眼见得那截衣袖被他牢牢地攥着,林蕴霏松了手劲,威胁道:“国师此举过于放肆了。”

    谢呈不以为意地抬眸看她,神情很淡,话中分量却重:“几日未见殿下,不想殿下变得如此容易心急。”

    他分明扯的是她的衣袖,林蕴霏却觉得被他抓住了命门。

    “我为殿下倒了茶,你一口都还未碰。这是上好的清茗,倒掉属实可惜。殿下饮罢再走也不迟。”对方以退为进的话术加之犹如清泉水的语气,神奇地安扶了她那没有豁口释放的烦躁。

    谢呈是她的幕僚,她来找他饮茶解闷,这很正常不是吗?

    是她自己将事情小题大做了。

    假使现在她扬长而去,岂不是反倒显得她心虚,同时让谢呈多心。

    见林蕴霏的脸色稍有缓和,谢呈撤回了手。

    那截衣袖骤然展开,但留下了不可抚平的皱褶。谢呈见状道:“抱歉,我将殿下的衣袖弄皱了。谢某身上没有钱财能赔给殿下,便欠殿下一次卜卦的机会吧。”

    林蕴霏重新坐下:“既然是国师对不住我,那么补偿什么、如何补偿不该由我来定吗?”

    “是,该由殿下来决定,”谢呈好脾气地答应,“殿下想要谢某如何赔偿                                                ?”

    “我暂时还未想好,留着日后我想到了再来寻国师兑现。”林蕴霏执起茶盏,为他那句话抿了口清茗,“国师今日难得逾矩,合该是还藏掖着什么漂亮话没同我讲吧。”

    “快说来叫我听听,我选择留下来是否值当?”

    三言两语间,她又恢复了往日谢呈熟识的姿态,不掩锋芒,力争上风。

    “恐怕要让殿下失望了,”谢呈用目光隔空描摹她眉间极难察觉的愁绪,不自觉地摩梭着指腹,“在下口拙,说不来漂亮话。”

    赶在林蕴霏开口之前,谢呈又道:“古话道‘万事开头难’,女学创立才不过十几日,殿下不必着急未雨绸缪。今时那些博士还未改观,并不意味着来日他们仍持有成见。”

    “女子入学读书实为前所未有,他们一时不理解亦是人之常情。殿下这般焦炙,不仅是苛待了他们,更是苛待了自己。”

    他有意讲得温缓,话如涓涓细流淌入林蕴霏心中。

    事实上,林蕴霏在重新坐下的那一刻便汇拢整理了大半的思绪,谢呈的这两句话不过是锦上添花。

    林蕴霏总算明白了为何皇室中的许多人得空闲时,都爱去净胜寺礼佛烧香,与寺中方丈高僧打坐讲佛,以此来静心舒气。

    谢呈虽不是得道高僧,但与他谈话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勾起朱色唇瓣,林蕴霏流转粼粼眼波,自省道:“国师讲得极是,近日我的心眼为迎头诸事所遮蔽,不免想得狭隘了。万事皆不能一蹴而就,何况创办女学本就不易。”

    “若非国师予以开导,我自己定要郁结上几日才能开怀大悟。”她眉心积滞的郁气明显散去,代以祥和貌。

    “正是这个道理,”谢呈暗暗舒展五指,自然搭在膝上,“殿下心志高远,迟早都会想通,谢某不过是提点了两句,最终造化如何还是得仰仗殿下自己。”

    此刻林蕴霏心情异常地开阔,好比久旱逢霖,整个人都透露着喜气。

    是以她看谢呈格外顺眼:“国师不必自谦,你便是随意讲上两句话,外头众人也会趋之若鹜,奉为圭臬。”

    “我在女学内见了那些迂腐不知变通的学官后,心中生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谢呈配合她的绕弯子,向前微倾身子问:“什么想法?”

    林蕴霏还未说出来,自己倒先一哂,随后笑得如风吹柳条。

    谢呈没问她因何而笑,静静地看她将嘴角高高提起,眸中浮起直至心底的笑意。

    “对不住啦,国师。”林蕴霏好一会儿才止住笑,两边脸颊都发酸。

    她尽力压平不听控制的唇角,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正经可信:“我想的是如若国师能来学宫当博士,那该有多好。”

    “好在哪里?”谢呈面上难得露出几分错愕。

    林蕴霏的瞳仁中清晰地映着一个他,为她打破对方惯有的沉静感到得意:“国师视天下男女为同仁,授业解惑时必然不会有所偏私,这便是我心目中女学学官当有的样子。”

    听了她的解释,谢呈眸光滉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