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譬如昨日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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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降前将你的称号往上抬。假使到了那儿,你能夺得西撒首领的宠爱,之后得到的封赏便是不计其数,不仅如此,大昭史册上也会载有你的芳名,流传百世。”
对方说出的话令林蕴霏的脸色冷了下来:“女儿一点也不稀罕身后名!”
“母后甘愿为母族争气是母后的选择,”林蕴霏挑起秀眉,“您何苦将这意念强加至儿臣身上。”
赵皇后伸手轻柔地将她鬓边垂落的发放至耳后,恍若未有听见她的怨言,自顾自道:“嘉和,你幼时不是总同我说,皇宫里沉闷无趣,你想去宫外瞧瞧吗?”
“塞北是荒凉了些,但总比宫中自在得多,”林蕴霏深深地望进她黑白分明的眼,察觉那是一汪生机颓败的幽潭,“母后会为你备好百里红妆,风光出降。”
林蕴霏走出了和春宫,对着楹玉有气无力道:“出宫回府吧。”
*
回府的途中,林蕴霏靠着车厢壁假寐,实际一刻不敢懈怠地琢磨起今后的打算。
偏偏眼前的事情皆绕不开前世,她不由得回想起前世种种,想从中梳理出头绪。
六岁前,她在宫内的生活平静而富足,那时的皇后总将她抱在怀中,轻哼着歌逗她开心。
六岁那年夏,皇后小产,和春宫内宫人端着干净的盥盆鱼贯而入,端着飘红的盥盆鱼贯而出,井然有序的表面下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生怕殃及鱼池。
林蕴霏当时被乳母拦着,任凭她如何哭闹对方也不让她进屋找皇后,甚至强行将她拉进房内,用平时紧着她吃的糖蒸酥酪诱/哄她安静。
翌日林蕴霏去找皇后时,对方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怎么也不肯搭理她,只默然流着泪。
流泪是不开心的意思,林蕴霏听乳母教过。 /p>
她于是凑近将脸贴着皇后的脸,嘴唇尝到了特别咸涩的味道。
再后来,太医说皇后的身子向好,林蕴霏却再没在女人脸上看见过微笑,女人再没有给林蕴霏哼好听的歌。
直至林蕴霏懂事后,她才清楚皇后为何会性情大变,无子的中宫皇后好比折了羽翼的凰鸟,在那些子嗣环绕的后宫妃嫔面前,她这位徒有虚架子的皇后根本抬不起头,因此皇后选择画和春宫为牢。
林蕴霏当时年轻气盛,尚未领略过朝堂上那些言官的口诛笔伐,不知收敛锋芒一心扑向夺嫡之局,只为向皇后证明自己不比她心心念念的皇子差。
怀揣着这样幼稚的念头,林蕴霏自以为是地踏入朝堂,但她那些举止落在旁人眼中不过皆是小打小闹。
林蕴霏同时做了几件“大事”。
一是直接向文惠帝讨要权力,协助管理起宫廷礼制。
二是主动找到舅舅赵泽源联手,几次借着进入御书房的机会偷看文惠帝对奏折的批阅,或是当面试探文惠帝的口风,将得到的消息转达给赵泽源,以便他在朝堂上说出符合皇帝心意的话。
三是她用月俸在公主府内养起幕僚,领着一群人每日商讨时下朝政。
再然后,边境动乱,传来西撒部落要求和亲的消息,林蕴霏就此处于风口浪尖。
前世林蕴霏身处和亲困局,因此事发现双亲的凉薄面目,往日千娇万宠的韶光顿如泡影,令她痛苦不已。
加之和亲之事好似利刃悬于头上,深感六神无主的她连着几日跪于清宴殿前,却见不到文惠帝一眼。
拖着疲惫的身子无功而返,林蕴霏怀着最后那点对父母温情的希冀,绝食以表抗拒。
她最终饿晕过去,醒来时身边只有轻声叮嘱的太医,而没有她翘首以盼的文惠帝的松口。
接着,近乎绝望的林蕴霏在听说文惠帝欲前往临丰塔寻国师谢呈占卜聊定此事后,连忙去临丰塔苦苦央求谢呈,得到的仍旧是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彻底失去希望,林蕴霏颓然回到府中等待和亲的圣旨,却在两日后得知和亲人选是二公主而非她。
自此,林蕴霏不再天真地将她的命运寄托在旁人的施恩上。
她意识到想要完全而绝对地主宰自己的命运,唯有摘得世间最高权柄!
是以林蕴霏真正走上了那条难于上青天的谋权路,后因根基单薄成为了夺嫡浪潮中被筛下的顽石,更被打上“妄议朝政”“天降妖女”的恶名。
大抵是天道轮回,那年三皇子初登帝位,他的胞妹二公主因病在塞北香消玉殒,西撒部落再度向大昭求娶公主。
广纳群臣意见的新帝大手一挥,下旨让彼时臭名昭著的林蕴霏前去和亲,此后的事清晰如昨,她在和亲途中遭遇歹人刺杀,死不瞑目。
回忆至此终结,林蕴霏揪着袖子的手渐渐松了力。
现今重生的林蕴霏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反倒对和亲一事生出几分感激,假使没有这件事,她也不能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