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凶相毕露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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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尚且不知收敛,口出狂言威胁杨绿颖一家,可想而知他私底下该是如何猖狂跋扈!本宫是一点也瞧不出他会对杨家人以礼相待。”

    “殿下此言差矣,”吴延庆竟是也不装了,堂而皇之地维护起孙益平的颜面,“孙益平在气急的情况下失言,也是人之常情,该予以理解。”

    “你是不是将银子转交给别的什么亲戚了?不,不,”孙益平已顾不上林蕴霏与吴延庆的较劲,他像是魔怔一般,对着杨越不停地说,“你将银子花完了对不对,肯定是的!不然银子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吴大人,此事绝对有蹊跷,杨越他定是为了构陷我,将那些银子提前用掉了,这才使得衙役们无功而返。”

    孙益平抹去满脸黏糊在一起的涕泪,一半是被急转直下的形势吓的,一半是为了赢取众人怜悯作出的假样:“眼下小民被恶名缠身,亟需大人主持公道,万望大人能够寻根究底,勿让无辜者蒙冤呐。”

    “孙公子不依不饶地朝草民一家泼脏水,草民杨越亦恳请大人继续深查,”杨越毫不畏缩,紧跟着道,“便是大人要将草民的家底翻出来与众人审视,草民也无一句怨言。”

    “今日小女立于公堂,所求不过‘公道’二字,草民愿倾其所有助她清清白白地离开承天府。”

    饶是自以为心如铁石的林蕴霏,听见这番话也有些触动,心湖里仿佛落入一片新嫩的柳叶,撩得她感到痒且痛:“府尹大人是该好好查查杨越,查他是用这笔银子添置了家用,还是购了良田与铺子,抑或是去赌场中挥霍得精光。”

    “这可是整整五十两白银呢,本宫好奇得紧,杨越是如何在短短两个月间将这笔银子花完的。                                                ”

    “孙公子送去的那些绸缎又用在了哪里,缘何他与秦采芳身上穿着的是粗布衣裳!”

    吴延庆对她故意说的反话恍若未闻,道:“既然诸位都想要本官严查,本官自是责无旁贷。然而要查清一个人的全部底细不是件易事,需得从府内众多簿书中寻得信息,此事耗时耗力,并非片刻就能有结果。”

    不好!听他这话,像是要……,林蕴霏晚了一步,对方已然说出下句:“今日便暂且退堂,一旦消息集全,本官会让衙役前往传唤诸位。”

    话音刚落,将三声堂鼓与堂内的杂音抛在脑后,吴延庆提起袍角,不回首大步走进东侧暖阁。

    就像是被堵住了泉眼不得畅然流动的水,林蕴霏艰涩咽下不爽之气,心道:这吴延庆居然不顾惹来非议也要为孙益平拖延时间,看来他与孙侍郎间渊源深厚。

    承天府档房内贮存的簿书确实浩如烟海,但自明成元年,文惠帝自京城向地方实行大索貌阅的政策,三年后又推出了户牌制,大昭境内百姓的户籍私产井然在册。

    专职书吏日常便在档房内行走,是最熟知簿书如何放置之人,他们依据街坊找到户牌,再由户牌缩小至一人头上,按说应是不难,总归不会像吴延庆口中那般需要整整一日。

    林蕴霏适才若是知晓吴延庆会用仓促退堂来应对,她怎么也不会帮着杨越应下此事。

    离了公堂,吴延庆与孙益平便是脱了缰绳的野马,他们必然会商量着在下一次升堂前做好假证,再以是官府中查出的文书为由令杨越百口莫辩。

    现今又该怎么办呢?

    林蕴霏的思绪被一声痛苦的“嘶”打断,她抬首瞧去,是杨越起身时发出的。

    “爹,您的右腿没事吧。”绿颖惊呼道。

    杨越用手揉按着膝盖,咬紧牙关站直身体,偏头宽慰绿颖:“无碍,就是跪得有点久了,一时没了知觉。”

    绿颖还想说什么,他却提着腿摇摇晃晃地向林蕴霏走来。

    眼前的男人皮肤黢黑,瘦削的脸上颧骨高高突起,干裂宛如树皮的嘴唇毫无血色。

    “公主殿下,”林蕴霏还在打量杨越,对方将膝盖一屈,就要向她行大礼,“多谢您对小女的鼎力相助。”

    林蕴霏哪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本就受腿伤忧扰的杨越的一跪。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属实担不起你这一拜,”林蕴霏避开他跪着的方向,道,“你们一家都是良善之人,便是没有我,上天有眼,也不忍见你们落难的。”

    “绿颖,你快将他扶起来。”

    绿颖伸手去拉他,没能拉动,杨越接着道:“草民家徒四壁,拿不出什么来报答殿下的恩情,唯有一命可以偿还。日后殿下若有用得着草民的地方,尽管差遣。”

    看着跪地不起的杨越,林蕴霏不由得想起她与绿颖初见时对方也是如出一辙的倔强模样。

    她无奈答应道:“好,假使有那么一日,我会来找你的。你快起来说话。”

    得了她的首肯,杨越这才由着秦采芳与绿颖搀他起来。

    “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林蕴霏睃巡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