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有心栽花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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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想不到还有谁会愚蠢地将真心献给他把玩。

    那么她与其他女子便泯然为一类,他无有将她留下的理由。

    一念及此,段筹将双手往下移,合握住阿菊纤细的脖颈。

    “你莫怪我无情,是你先要变的。”漫着血丝的眼珠快要自眼眶挤出,段筹一点一点地往手上添力气。

    “段……筹……”阿菊感觉咽喉里的气息被那双大手压出,额头两侧传来的刺痛让她甚至忽视了后背的疼。

    覆着水汽的眼前渐次变得模糊,她半阖着眼,难以看清对方的脸。

    起先她还用手去敲打段筹,后来神思凝固成浆糊时,阿菊心道:或许她这样死了,也算得到解脱。

    于是她放弃还手,尝试向段筹扯起笑意好好告别。

    段筹一直紧盯着阿菊,掌心之下女孩的命脉突突跳动,似与他胸膛里的心共振。

    段筹没有停手,今日在筵席上的失控已叫他警惕。

    他自诩是个懂得忍耐克制的人,用长鞭不知调过多少女子,仅靠观察她们的痛苦就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可对待阿菊时,段筹不得不承认,她带给他的是好似怎么也填不满的渴求,以至于他险些失手将长鞭打在她的要害。

    既然阿菊已变得与以往不同,他绝不能再留着她祸乱自己的心。

    段筹并非一时冲动,相反,这是他经过一番权衡后得到的结果:如今将人扼杀,他尚能浅尝辄止,她尚能干净体面地离开。

    假使他放任自己对她的贪念滋长,就连段筹自己都不确定他会对人做出怎样过分的事。

    眼前女孩的脸憋得通红,眸子也变得迷离。

    段筹只消再将手攥得紧些,她便能被黑白无常收走。

    但她偏偏要舒展眉目对他笑,这是一道不含憎恨的笑,仿佛要将他们四年的相伴释之身外。

    她不恨我,她为何不恨我?段筹错愕地眨眼,                                                以为自己看错了。

    再睁眼时,他看见阿菊平和地欲将眼闭上,唯有唇瓣弯起如乌篷。

    段筹莫名就想到,她曾同他说过,她的家乡应是在瓜洲,若非爹娘不慎将她丢弃,她被住在却步山的一位阿婆捡到,他或许会在摘菱角的乌篷船上看见她。

    他当时有些心里话没能跟她说。

    其一,他从来不觉得阿菊是不小心与爹娘走散的,就像他从来不对丢弃自己的爹娘有过如此天真、充满温情的痴想。

    其二,他不喜欢瓜洲。那是个经年潮湿的地方,他此生不欲踏足,自然也不会遇见她。

    哪怕机缘叫他非得去瓜洲,熙攘人群中,段筹亦不会注意到姿色普通的她。

    天地之大,他们二人间的缘分淡如水。

    从阿菊眼角滚落出的清泪滑过她苍白的脸颊,好巧不巧地滴至段筹的手背。

    是滴很烫的眼泪呐,段筹几乎觉得手背要被烫出一道疤痕。

    可他垂眼看去,泪水早就流向别处,什么都没留下。

    段筹遽然就不想让她死了,凭什么她可以毫无负担、不留牵挂地离开。

    他不允许她死得这般轻松,他宁愿她活着恨他。

    段筹的松手使得阿菊猛然吸进一口气,她不禁歪头撕心裂肺地咳嗽,呛出酸苦的胆汁。

    虽然不知晓对方为何又改了主意,阿菊依旧为自己暂且能多活几日感到庆幸。

    男人没敢多看她脖颈上那圈被自己勒出来的紫红淤痕,余光却又扫见屋外歪歪倒倒的草叶与簇新被翻松过的土。

    段筹听老甲讲过,阿菊平日无事时就会捯饬花草,尤爱栽植雏菊。

    但不知为何,最受她精心照料的雏菊反而开不出花。

    “别在我的屋外种花,我不喜欢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冷声抛下话,段筹挥袖阔步迈过门槛。

    *

    林蕴霏与修蜻在房间内迟迟未有等到今夜的吃食,这倒也罢,有一位不速之客出现了在屋外。

    “大当家,您来了。”两位壮汉毕恭毕敬道。

    是段筹,他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林蕴霏不由得捏着手心,竖起耳朵专注地听外面的动静。

    “她们俩在屋里吧。”不知是否为她的错觉,段筹的嗓音貌似有些哑。

    “在的,”壮汉殷勤地回答,“我为大当家将门打开。”

    隔扇门上透着男人作势来推门的黑影,这一刹那,林蕴霏心中掠过千百个该如何应付他的想头。

    她独独没有想到的是,段筹最后竟在犹豫片刻后选择了转身离开。

    不用与他正面交锋总归是件好事,林蕴霏便也没细究他这一堪称古怪的举止。

    今夜是潜睿与他们约定好会来汇报收集到的消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