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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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并肩而行。

    论谁都看不出来,这两人头顶上顶着一把悬丝的剑,摇摇欲坠。只剩三日。便取得二人性命。

    赵负雪好似不知发愁两个字怎么写,他看到前头走来一个背着糖葫芦的商贩,便回头问道:“吃不吃东西?”

    封澄一怔,不待她回答,赵负雪便上前一步:“不管了,先吃个糖葫芦。”

    眉毛打结,本就瞧着可怜,现下看着更可怜了。

    那人递过一只糖葫芦来,却对赵负雪递来的银子皱了眉:“哎,这位公子,我们小本买卖,您这银子,找不开啊。”

    赵负雪皱眉思索片刻,回头看向封澄道:“买多一点?”

    封澄歪了歪头,又摇了摇头:“你花钱,问我做什么。”

    买多一点的后果,就是赵负雪扛着糖葫芦的稻草靶子,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封澄身边。

    封澄手里拿着一只糖葫芦,满心满眼的愁绪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的尴尬。

    封澄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因为和赵负雪走在一起而尴尬。

    感觉到路人打量过来的好奇视线,封澄面不改色,眼不斜视,心底却恨不得把赵负雪丢大街上一走了之。

    赵负雪扛得太理所当然了些,全然不觉得扛着稻草靶子招摇过市有什么尴尬的,说实话,事到如今,封澄才发现,她对赵负雪的印象未免太片面了些,也太先入为主了。

    什么清冷出尘的降世谪仙,什么一步三咳的病美                                                人,年轻时的赵负雪,简直是顶着一张冷脸的诈骗犯。赤诚热烈,行事跳脱,几乎叫她招架不能。

    她咬了一口糖葫芦,糖衣的甜意滋进喉咙,她很享受地眯了眯眼睛,舌尖触及糖葫芦上的山楂时,她却酸得皱了眉头。

    “好酸,”她脱口而出,“糖葫芦难道不能只有外面的糖衣吗?”

    赵负雪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闻言,哑然失笑道:“贪甜,下次便买糖人好了。”

    说的也是,封澄点点头。她从前便对糖葫芦这种东西不甚热忱,虽然觉得它红艳艳的样子讨喜,可每每被其中的酸涩果实刺到舌头,久而久之,便敬谢不敏了。

    糖葫芦的糖衣化了些,有些漫到了她的手上,封澄便寻了一处店家借了个水,洗净了双手。

    怀中木梳忽然一动,从她的衣襟里面滚落出来,封澄猝不及防,木梳滚入洗手的水中。

    “哎!”她忙伸手抢救,不料木梳竟然从她的手中化了出去,转瞬间,便化作一团绵软的泥,它混在洗手的水中,封澄心头一紧,连忙道:“赵公子!”

    赵负雪闻声而来。

    封澄又道:“你去问问老板,这个盆卖不卖。”

    木梳融化后,盆底落下一条素绢,上书四个大字。

    万艳同悲。

    封澄心中一紧,掏出荷包中的木牌,却见第二行的胭脂痕迹缓缓退下,上面刻的正是这四个大字。

    阿环的木梳遇水则融,是封澄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捧着盆子,赵负雪抽着嘴角道:“这下好了,本想查完地魔之事后,便把阿环的遗物归还,现在只能还给夫人这一盆东西了。”

    封澄扶额:“你好生想想,若真是阿环的遗物,又岂会遇水则融?寻个没有人的地方,开个追目,我觉得这东西和地魔脱不了关系。”

    二人行走至僻静小巷处,封澄抬手便要咬开手指,忽然手腕一紧,被大力拦住,封澄抬眼便撞入赵负雪的眼中。

    赵负雪道:“你不必回回动血伤身。”

    封澄下意识地就要拒绝,谁料赵负雪一瞥她的双手,便道:“难道你要把这些东西咬到嘴里吗?”

    封澄一手的梳子泥:“……”

    封澄:“非得咬吗……难道不能借你佩剑一用?”

    赵负雪双手环胸:“见素从来不砍泥巴。”

    此言一出,差一点给封澄憋死。

    说得好,封澄暗自腹诽——他最好是除了见素之外还有一把小剑。

    忽然封澄想起什么,忙拉住赵负雪的手道:“等等,我要先看看,这盆里头有没有魔气,万一这梳子是魔物捏的呢?”

    眸中正色不似作伪,赵负雪道:“我也能看。”

    封澄怔住。

    赵负雪又重复一遍:“我也能看——宝华楼地魔之咒,并非只应你一人。”

    灵视符谁画都一样。封澄想了想,的确可以,于是她松开了赵负雪的手。赵负雪也不废话,抬起剑来,便割开了自己的食指,指尖鲜红,血液按在符纸上,片刻便成灵视符。

    他用灵视符蒙住眼睛。

    赵负雪清晰地看到,魔气哄然涌起,指向西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