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犯了错儿的鲛人，我带你去看。最下面还有很多珊瑚和小鱼儿，特别美。”

    泷姬见她对着海浪望而生怯，心下暗喜，连忙带着她绕去灵海狱后面的密道。满满跟着苓胡一路往下走。心里暗暗夸奖她的周到，丝毫不疑。

    密道里虽有些潮湿，但墙上装了用海螺盛着的常明珠，倒也不算暗。

    两人慢慢下到了第一层，满满一进去就见到了水牢里关着的鲛人，她们和泷姬潋雪不同，下半身没有双腿，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美丽的鱼尾。鲛人的姿容，满满已经在潋雪和泷姬身上见识过了。

    可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鲛人的尾巴，它们或蓝或紫，闪着美丽的光泽，比她在朱颜见过的贝母还要美上不知多少倍。

    但这些水牢里的鲛人此刻都恹恹的躺着，或靠在墙上休息，或半睁着眼空洞的看着墙，连转头看她们一眼的兴致也无。

    “泷姬，你也有这样漂亮的大鱼尾吗？这在水里游起来得多美呀！”

    满满一边问一边跟着泷姬往前走。

    “我的鱼尾，是银白色的，咱们去最下面一层的海底，我游给你看，里面还有很有好看的小鱼儿。”

    泷姬拉着她的手往最底层走去。满满想到刚刚那些有着五彩光芒的鱼尾，立刻点了点头。终于走到了底层，却有一扇巨大的铁门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泷姬掏出一枚钥匙，插进门上的凹槽中，大门缓缓地往两边移动，留出了一人宽的缝隙。进了门满满才发现，最底层的地牢像一个地下的岩洞，顶很高，但能走的，只有七八级台阶，再往下就是愈来愈深的海水。

    “泷姬，我害怕，我不敢下去。”她回身拉住泷姬的手。

    久违的心慌，此时又袭上心头，但水里，像有个更深的执念牵着她。这地牢的水底像有个旧相识一样，又引着她恐惧中带着一丝好奇。

    “满满不怕，你坐这个笼子下去，这笼子是玄铁打造的，你坐在里面看鱼看珊瑚，我在旁边护着你给你看我的鱼尾。一会儿冰夷来了我们就上来回家去。”

    听到泷姬的话，满满看向了她指的笼子，笼子很高，宽度大约能装下三个人，上面有很粗的链条连着岩洞的顶。为了给泷姬留地方，她径直走到了最里面，又紧紧抓住了旁边的栏杆。

    “你快进来吧！你的鱼尾巴待会能不能让我摸摸呀？”

    她回头看向笼子外面，眼睛里都是好奇和期待。

    “满满，如果让你放弃和陆员外成亲，才能回到地面。你会同意吗？不过也不着急，你可以去水底待一会儿再告诉我答案。”泷姬的话刚落音，笼子就被她熟练地扣上。

    等满满扑向门边的时候，笼子已经被推进水里。泷姬看向笼子顶部的铁链，松开了石壁上的的扣环，让铁链一路放到底，直到听见笼子沉到水底的撞击声。

    水里的味道又咸又腥，等满满终于在水里顺利地适应了呼吸睁开了眼，已经跟着笼子已经沉到了地牢底部，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的夜视。

    现下在她眼前的海底，比她听过的所有鬼怪故事都要可怕。水底里幽暗寂静，暗得她花了一会儿功夫才看清周遭的环境和前方骇人的景象。静得铁链拖动的声音和一些奇怪的叫声仿佛就在她脸面前。

    她周围的水里，没有什么珊瑚小鱼，也没有美丽的鲛人。这些混浊腥臭的水里，只有几个巨大的笼子，困住了几只巨大的海妖身躯。海妖们的身子被困在笼里，头却都露在外面，长长的脖子上连着一根根铁链。

    这些海妖听见动静后正在海底吐着信子瞪大了放着绿光的眼睛望着她。这些颗骇人之极的脑袋随着脖子的扭动在水里交错，又因为铁链的束缚偶尔撞击到一起，开始互相厮打搅动出更大的暗流。

    她把自己抱成一团，祈祷泷姬对她的折磨能快一些结束。

    就在此时，笼子响了。开始带着她缓缓地往上升。满满强迫自己抬起头，看向站在岸上抱着手的泷姬。

    泷姬弯下腰注视着这个浑身湿透的少女，她的眼睛还是亮亮的，直视着她。嘴唇紧闭，如果不是浑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几乎察觉不到她的恐惧和愤怒。看来这小狐狸是有些倔强在身上的，可这种时候倔，只能多受罪罢了。

    “满满，我再同你说一遍：你如果愿意回了雁都拒了陆员外的婚约，我马上就可送你回去。你若是不愿意，我就只能把笼子放回去了。水底的海妖要是饿起来，可不会放过你这块香肉。”

    “当然，如果你现在敢骗我想先混过去。那你就算回了雁都。我也有一百种办法再把你抓回来。”

    满满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泷姬，忍不住轻轻笑起来。笑自己的愚蠢和轻信，也笑她的不自量力和狂妄。她摇摇头，闭上眼，不再说话。泷姬一声冷笑后，链子又开始响动。水再次漫过她的鼻孔，没过头顶。

    她不会骗她，也不屑于骗她。就在这水底吧，她的心上人会来救她的。不过是水里脏一点臭一点罢了，她能熬到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