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鸳鸯交颈,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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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绿的广袖衫和一条黑色的大摆裤,一身的手环项圈叮当作响。跟师父的英姿飒爽比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娇媚。
“应是无大碍了,这两日又吐了不少,毒是排干净了,那块海水晶昨日里变成黛色,今日又变回白色了。这小崽子这几日应该能大好。”
听了兰时的答话几人放下心来,满满拉着母亲跟在苓胡后面简单地在烈火宫转了一转便往回走。
“那鲛人孩子整日里在医室躺着不见日头也不行。待大好了,咱们把他接回院子里住两天,我做些好克化的肉糜粥和羹汤,给他补补,也太瘦了些。”
听见婉仪的话,满满知道母亲对那个鲛人孩子有些怜爱。那个跟自己弟弟一般大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失了至亲,又独自在这雁都疗伤,叫人怎么不心疼呢?
回到朱颜,陆吾和孟极都等在门口,婉仪拍拍满满的手,让她先进去休息自己走到院里自顾自坐下倒了两杯茶。
陆吾大气也不敢出,跟在后面站着 “快坐吧,陆员外。”婉仪轻声说。
接下来的话,苓胡和满满只恨自己没有千里耳,趴在窗户上怎么也听不见了。
她只知道,再后来,陆吾镇重地朝婉仪跪下,拜了三拜,母亲扶他起来后,各自回了屋,第二天起来,二人像无事发生一样风平浪静。
第二天的中午,饭桌上果然出现了满满从前一直提到的月牙酥,大家都是头一回吃,一小盆月牙酥立时一抢而空。
“这月牙酥金黄酥脆,里面的莲蓉一抿就化,真是好吃。”
平时不爱说话的钦原,倒像被月牙酥撬开了嘴,笑呵呵地连声夸。
满满今日心思却不在饭桌上,她和苓胡匆匆用完饭就又跑着去了朱 颜,今天是过完年第一日开张,生意好得连坐的功夫都没有。
婉仪见她忙得话也顾不上同自己说,自知帮不上忙,便带着柴儿上街去转转,走在街上看见一家首饰铺子,想进去逛逛,一进铺子还未细看首饰,倒先遇见了孟槐。
这翩翩文雅的公子一见到她就放下手里的账本,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孟公子客气了,我闲来无事,便来街上转转,苓胡同我说,这街市一大半的铺子都是孟家的产业,公子年纪轻轻,作为却大,令人佩服。”
婉仪见他还是一身沉香素缎的长衫,心里暗自感叹,一个富家公子哥儿,看上去全无纨绔蛮横之气,倒是俊秀清雅,整个人淡淡地如明月之光。
“听闻杜小姐与陆员外喜结连理,晚辈还未来得及道贺。”
孟槐的心思,简直像镜子上写的红字,任谁都是瞧一眼就知道。见他强撑着假装无事,手却撑在旁边的矮柜上像要立不住一样。婉仪心里也有些莫名的伤感。
“孟公子心有琼怀,我在这里替小女谢过了。”
她这句谢谢含着无尽的真心与歉意,若不是满满心有所属,眼前这位清秀温雅的公子,又何尝不是叫她更安心的人选呢。
昨夜与陆吾交谈之极,虽然对方诚心诚意的发了誓。她却依然放不下心,只盼着陆吾真有些平乱的本事,否则满满嫁过去,不过日日抱虎枕蛟,奔车朽索的煎熬。可眼下这乱世,又有几人能安宁度日呢?
聊了几句后,婉仪借口不好打扰他巡店便想往回走,孟槐却又叫她等等,有一份贺礼要托她带回去。接过掌柜递来的木盒,婉仪道谢后又被他扶上了马车,等她真正反应过来,少年的身影已经在窗户外相隔甚远。
这木盒里是一对纯金的鸳鸯,鸳鸯颈上嵌了一圈密密的红宝石,华光璀璨,美轮美奂。婉仪瞧着瞧着,一时也发了愣。
“公子,我们也回府罢?”身后的小厮小声问。站在路边看着远行马车的孟槐点点头,也上了自己的车驾。他靠在马车里,看着身旁空空的座位,又想起往里日接送她的情景。
他看过她在车上说说笑笑,看过她擦了胭脂,如海棠醉日的侧脸。那些回忆里最美好的片段,仿佛就在昨日。却又仿佛已经梨云梦远,令他记不起那一日自己说了什么傻话,有没有失态。
这些天,他连流苏也不敢多看一眼,那一晚,她坐在身前,他带着她乘云渡月去江都,她乱乱的碎发被风吹得拂在他的脸上,痒极了,他却连转一下头也不舍得,唯恐错过她在眼前的片刻。如今的他,连回忆那一刻都是酷刑。
如今,他买下半座江都城的街市,准备为她造一个全是她喜好的街市,遣人寻遍良兹去找能做糖烧饼的师父,却都缺了一个能站在她身边奉于她眼前的身份。
这一对鸳鸯,是他能往前走的最多了,浮世万千,这只小狐狸还是成了他的终有不得。
“你看看要不要去谢过孟公子,我早知这样贵重便不该收。”
母亲一回到朱颜就把她拉回了屋里,母女俩一起对着一双鸳鸯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