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联袂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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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寒。

    大殿上母子二人的相互求情闹哄哄的,几乎吵出了回音,甚至最初其实皇帝是在问他们母子二人共同的罪,本不该由着他们这般避重就轻。

    盛霓定了定神,朗声打断他们的母慈子孝,“萧贵妃,嘉琬还想问萧贵妃一句,当年求娶我姐姐,究竟安的什么心?”

    清冷柔稚的声线插进来,殿上的争执终于息了。

    所有人都看向盛霓,不知她为何突然没头没尾地问出这么一句。

    “让嘉琬来替贵妃回答吧。”盛霓才不指望萧贵妃能正经回答自己,“当年谨王为娶嘉仪公主,不惜在陛下寝殿外跪求,世人皆道谨王深情厚义,为心爱之人抛却政治前程。然而,谨王求娶我姐姐的真实目的,正是为了韬光养晦,打消陛下和太子对谨王争权的猜忌。”

    萧贵妃和景选的脸色登时变得古怪起来,就连延帝,也拧起了眉心。

    景选目露凶光,“你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吗?”

    “是否胡言乱语,谨王说了不算,当由陛下圣裁。”盛霓若是只身在此,未必敢同景选当堂对峙,但此刻景迟就在她身边,她知道自己这一战不可能输,“此事本不难理解,谨王在初露锋芒之时,遭人非议,于是出此计策。朝野皆知,我姐姐身为大齐遗脉,必定连累谨王的前程,谨王娶我姐姐为妻,便如釜底抽薪,还有谁会议论萧贵妃与谨王不够安分守己?”

    盛霓冷笑起来,“然后,等到谨王羽翼渐丰之时,便设计一出‘意外’,既除掉了我姐姐这块绊脚石,又重创了太子的地位,一石二鸟。从此之后,谨王的崛起便是水到渠成之事,再也无人议论了。”

    萧贵妃的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变得扭曲,“你……你在编什么故事?本宫看你是神志不清了!”

    胡言乱语也好,神志不清也罢,盛霓将这番话清清楚楚说了出来,摆到了延帝面前,便如泼出去的水,不可能再收回了。信与不信,全在延帝一念之间。

    然而萧贵妃母子的这些曲折心思,连盛霓都能捋明白,多疑的延帝便是从前不曾这样想过,听了盛霓这番话,又如何能不走心?

    “来人啊!”萧贵妃厉声高喊,伸出指甲精美的食指指向盛霓,“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妖孽拖下去!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谁敢!”

    延帝尚未发话,景迟一声暴喝,镇住了在场众人。

    “萧贵妃情绪激动,将贵妃扶下去休息。”

    景迟声音冰冷入骨,带着千钧的威压。

    延帝也实在是被他们吵得头昏脑涨,摆了摆手,允了景迟的意见。

    萧贵妃不顾体统地哭喊着被架出了昭政殿。

    外面已是夜幕深寂,月至中天。

    景选倒还冷静,只是经过了如此一番内心的崩溃与挣扎,及时表面还强撑着,脸色也已显衰败颓唐之感。

    景选满面倦容地开口,听起来已中气不足,“父皇,母妃与儿臣本就是一体,父皇相信是母妃所为也好,是我们母子串通也罢,儿臣都认。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父皇看重儿臣,予儿臣机会替父皇分忧,母妃与儿臣便更加感念圣恩,不敢辜负。从前的事无法抹去,但还请父皇看在母妃与儿臣已改过自新的份上,从轻发落,给母妃与儿臣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尽心为父皇效犬马之劳。”

    说罢,三叩首。

    好,好,好。才唱完了母子情深,又换了一出父慈子孝。

    盛霓看向景迟,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司空见惯的模样,但唇角却有着几不可见的上扬的弧度。盛霓太熟悉他的唇角了,一眼就看了出来。

    果然,延帝的脸色说不上多生气,但也绝对不算和缓。他从龙案一角出一封信,交给福公公。

    又是信。

    福公公躬身将那封信递到景选面前,“谨王殿下,请过目。”

    景选惊疑不定地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瞳孔骤缩。

    这是半月前萧云行给他的回信,本该好好地收在他的房中,怎会到了御前?

    景选霍然看向景迟。

    景迟也正看着他,回以极淡的一笑。

    谨王南下的时候,景迟虽然人也离了京,但京中的部署也不曾松懈,成功往谨王府又安插了两个暗桩。

    只是谨王府管理甚严,暗桩又只能在外围做些粗实活计,按理说没有机会接触谨王的私人信件。

    但景迟沉得住气,从不轻易启用那两个暗桩,以免露出痕迹打草惊蛇。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尽管这个时机他宁愿没有,但既然无法组织事情的发生,便索性将它的效用发挥                                                到最大。

    大婚当日,谨王府人多手杂,自顾不暇。暗桩顺利溜进内院,凭着这些时日搜罗的零碎消息,翻出了谨王藏着的机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