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昭彰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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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什么都不用怕。

    在那古静的深处,却幽幽地透出一股柔软的灼热来。

    盛霓终究还是低下了头,错开了视线。

    景选精神紧绷,时刻留神,便将二人的微妙神色尽收眼底,极不痛快地用力清了清喉咙。

    干什么,嘉琬小妮子的婚服还穿在身上,居然就敢与太子眉来眼去。

    景选无法原谅自己竟疏忽大意至此,嘉琬和太子两人明明已到了彼此有情的地步,他先前竟一无所觉。嘉琬小小年纪,便懂得拉上那个面首白夜当障眼法,实在是心机深重。听秦镜司那边说,白夜已经暴毙,或许,被嘉琬与太子联合起来灭了口也说不定。

    景选只恨自己这一年来太过托大,只顾发展自己的羽翼,在朝堂站稳脚跟,以为太子被禁足东宫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结果还是失算了。

    宫人又添了一回灯的时候,福公公进来请他们,“陛下到了。”

    盛霓的心再度揪起。她派人去验看过,云墨的确并非死于自尽,然后什么痕迹都没破坏,将现场恢复了原状。只是旧土新土终究不同,不知宫中的仵作会不会误会。

    所幸,回话的仵作并未提起有人动过棺木一事,想来他们奉命验的只是死因,其他的事与他们不相干,因此并不多嘴。

    果然与盛霓派人验看的结果一致,云墨,乃是死于外力重锤头部,那样的伤痕绝非自己撞棺所能造成。

    谨王府果然聪明,用凶器将人凿死,再谎称撞棺自尽,就算被人看到了遗体,从表面也分不出是自杀还是他杀。谨王府说人是自尽的,谁还会去无端验证不成吗?

    延帝听完仵作的结论,脸色比晚膳前更加阴沉,不疾不徐地问景选,“你,可有什么要分辩的吗?”

    景选当即跪倒在地,“儿臣有罪!府中出了这等凶杀之案竟一无所知,今日若非嘉琬提出异议,儿臣竟还蒙在鼓里,实在有罪!还请父皇容儿臣查明凶手,为云墨姑娘报仇!”

    盛霓没料到景选能说出如此这番话来,简直要被他的临场应变惊得呆住。

    盛霓也当即跪倒,“陛下!今日之事,臣妾想都不敢细想,从那陈姓书生的证词证物,到云墨的死因,件件指向谨王府,臣妾只怕,这一身喜服是错付了!还请陛下圣断,不使姐姐枉死,魂魄不安!”

    盛霓说得声声掩泣,本就娇小柔弱,愈发我见犹怜,让延帝就算有心大事化小,也不能公然偏颇了。

    “嘉琬莫哭,朕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景选明显紧张起来。

    是交代,而不再查查“真相”了吗?可是到目前都不知太子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父皇宁愿叫停婚仪也要先议旧事。敌在明,自己在暗,实在不能不慌。

    “父皇!儿臣自知今日之事嫌疑重大,可是请父皇相信儿臣,嘉仪是儿臣苦苦求来的贤妻,儿臣便是再不成器,怎么可能对发妻下毒手呢?”

    景迟冷笑:“那么依谨王兄之见,是谁下了毒手呢?”

    景选斜眼看向景迟:“太子,恕为兄不能不多想,你居心叵测策划今日之局,到底是想扳倒为兄,还是意在夺妻?”

    景迟闻言不由嗤笑,俯身凑近跪直的景选,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两下,用极低的声音道:“扳倒是一定要扳倒的;妻,本来便不是你的,谈何‘夺’字?”

    景选怒目而视。

                                                    景迟直起身,笑了笑,“孤居心叵测?伪造栽赃这种事,王兄是做惯了的,倒来反咬孤。”

    景迟不疾不徐地从怀中抖出一沓信件,递给福公公转呈御前。

    “王兄猜猜,这些是什么?”

    才是初夏而已,景选已经汗湿重衣。

    延帝扫过几眼,蓦地将这沓信件狠狠甩到案前,信纸纷飞,“自己看!”

    景选惶恐地膝行几步,捡起信纸,一看之下,惊惧非常,跌坐在地。

    这些,都是前几年他的母妃与边匪萧云行往来的信件。

    萧贵妃母族不兴,没有助力,这些事少不得萧贵妃宫里的人亲力亲为,花费重金买通门路传信。况且萧云行狂妄自大,不认旁人的代笔传话,信中直呼的是萧贵妃的小字。

    景迟从容不迫地从地上挑出那张最要紧的,极有耐心地重新呈到龙案上。

    “父皇请看这封,上面言明了建文十二年,萧贵妃与边匪密谋构陷东宫之事。”

    建文十二年,延帝龙体不豫,令太子代为出巡。北巡途中,太子一行遭边匪偷袭,向最近的守将求援。萧贵妃却萧云行合谋,里应外合,构陷太子收受边匪贿赂、出卖军情机密。

    于是那一战中,援军清缴边匪成效平平,肃清东宫却收获颇巨。而“识破”这一切并为延帝分忧的,正是谨王景选。于是,后来南巡的差事才落到了景选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