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就在旁边小声又尴尬地说，“姐姐，我们好像没剩多少钱了。”

    温砚书当然不会拒绝，点头说了好，结果下一秒就听到顾清鸢的心声。

    【糟糕，忘记我现在是个穷光蛋了，这可怎么办，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温老师也答应了，这……】

    “这次还是让我请顾老师吃饭吧，顾老师下次再请我好了。”温砚书诚恳地说，“还请顾老师赏个脸。”

    昏黄路灯下，温砚书长身玉立，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他低头看着顾清鸢的深邃眼眸中好似有星光点点，即便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顾清鸢却觉得温砚书在笑，那笑温柔缱绻，还带有一点期待，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好。”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顾清鸢轻点了下头。

    温砚书带顾清鸢去了一家中式古典的私房菜餐厅，门口立着两个石狮子，两扇木门大开着。

    进门是青石板铺成的地面，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花草树木，还搭了一个紫藤花架。紫藤花开得正好，从架子顶端垂下，顺着夜晚微风轻轻拂动，传来清幽香气，十分雅致。

    紫藤花架下还有一套藤编                                                的桌椅，夏天的夜晚坐在这里一定很闲适。

    穿过院子进入屋内，比之外面更为雅致，内部雕梁画栋，墙上还挂着不少字画。

    顾清鸢被一副字吸引了，温砚书注意到了，便带她过去细看。

    上头写着的是王维的一句诗，“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字体苍劲有力，透着一股子挺拔和清冷，仿佛能感觉到下笔之人如山间松竹和明月清泉的清雅气质，莫名就想到了温砚书。

    “你喜欢这幅字？”温砚书轻声问道，带着一点紧张，已经发散思维乱想的顾清鸢并没察觉到，她在想入非非。

    清冷月光下，松竹挺立，清泉潺潺，树叶疏影间立着一位穿着月白长衫的温润公子，素手清撩树枝……

    【啧，不能多想，一想就直接带入温老师的脸，想得就更多了。】

    温砚书觉得有些热，耳朵尖已经悄悄红了。

    顾清鸢听到温砚书的问话，下意识点头，“嗯，喜欢。”

    “喜欢的话，就让砚书再给你写一副。”不知何时，两人身后多了一位穿着旗袍的中年美妇。

    蓝色的旗袍穿在丰腴的身上霎是好看，头发简单地绾了起来，嘴角含笑。眼角皱纹还是能看得出对方年纪大了，但却有一种岁月沉淀的美。

    “姑姑。”温砚书唤了一声。

    如果说温砚书和自己的父家温家还有联系的话，那只有眼前这位了。温砚书的姑姑，他父亲的小妹温黛宁。

    温砚书的母亲还在时，和温黛宁这位小姑子相处得很好，后来温黛宁出国留学，不久后温砚书的母亲病逝了，温黛宁都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哥哥没多久就娶了新妇，对温砚书更是疏忽照料。等她回国后，温砚书已经回了杨家。

    杨家把温砚书照顾得很好，温黛宁便也没脸让温砚书再回温家，对自己哥哥很失望，如今那个陌生的温家她也很少回去了，大半时间都待在店里。

    “难得啊，头一次见你除了带妹妹吃饭外，还带了别的女孩子来，这就是清鸢吧。”温黛宁眉开眼笑地打量起顾清鸢来。

    顾清鸢见温砚书已经把口罩摘下来后，也跟着摘下了口罩，礼貌地打招呼，“姑姑你好，我是温老师的朋友，顾清鸢。”

    【是不是不该跟着温老师喊姑姑啊，这感觉怎么有种见公婆的既视感。】

    温砚书耳朵更红了，脸也有些烧起来的趋势。

    温黛宁听到顾清鸢跟着温砚书叫“姑姑”更高兴了，“好好好，不过既然都是朋友了，怎么还叫他温老师，直接叫他砚书就好了。”

    “来来来，今天姑姑亲自下厨，你们想吃什么都可以，尽管点！”温黛宁把他们领到一个包厢里，拿着菜单豪气地说。

    温砚书拿过菜单给顾清鸢介绍，俩人一起斟酌着点了几个菜后，温黛宁便高兴地去后厨忙碌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俩。

    【砚书……】顾清鸢试着在心里默念温砚书的名字，殊不知温砚书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