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地牢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明明明月照前身》 

    宋琢玉笑吟吟地瞧着许应,扇柄挑起她的手腕,问道:“你为何要来?又为何要走?”

    她受了伤,不在家中安心养病,打扮成这样跑到杨府作甚?宋琢玉顶着许应,想要看出她的古怪。

    “那将军日理万机,为何要来此处?”许应反问道。

    院中假山高有数丈,遮蔽天日。其后一片荷塘,虽是五月,但是塘中翠色连天,嫩荷含苞,隐隐约约有了快开的架势。

    “许公子,爹爹还要请将军议事,咱们还是不要耽搁了。”杨止歌看二人争辩没个结果,及时道。

    “没人拦着他,让他走。”许应撤下搭在她腕子上的折扇。

    现下刚刚散席,前院还在筹备着,一会儿奴仆从此处走过,若是被瞧见告发到朱成碧那里去,定然要将三人都牵扯进来。

    夫人的手段她是知晓的,宋琢玉她不敢动,那还有一个无依无靠的许剑知,杨家家大业大,收拾一个许剑知绰绰有余。

    “将军,许公子,咱们快走。”杨止歌担忧道。

    许应方才在这洞中坐的时间有些长,如今寸寸麻意从脚心直升大腿,走路时一瘸一拐,加之肩膀又受伤,行动十分迟缓。

    杨止歌瞧见了,作势要去扶她。

    “还是我来吧。”说着,宽大的掌心便托住许应的胳膊。

    这在杨府,一个小姐去扶一个下人,已经失了分寸,被人看去,成何体统。

    “不用你管。”许应皱了皱眉,天知道她现在最不愿看见的人就是宋琢玉。

    “你这样,还想上哪去?”宋琢玉揽着她的肩膀,帮她稳住身形。

    杨止歌回家,精心打扮过一番,头上的钗环也换了新的。她此刻在前面带路,假山内道路潮湿,有不少青苔,她扶着墙壁走,身影摇摇晃晃。

    她只顾着专心走路,精神放在了眼前,全然不知自己的发髻有散开松动之势。

    “叮铃”一声,银色的发钗掉落在地上,声音清越。

    许应肘下的手松了些力气,她转头望去,宋琢玉的眼睛幽深,寒潭一般深不见底。

    一根银钗对旁人来讲不算什么,杨止歌只有这一只,故而珍重异常,她弯腰准备去捡,却被宋琢玉清冷的声音截住。

    “且慢。”

    这假山之中湿气颇重,所见之处长满了厚厚的青苔,一支银钗落地,怎会发出如此清脆的响声。许应心道。

    她脱开宋琢玉的手,从自己的腰间取下刀,似证实一般,轻轻地扔了下去。

    刀柄落地,一直弹到杨止歌的脚边。声音依旧泠然,不似想象中那般沉闷。

    许应没有拿火折子,伸手问宋琢玉讨要,宋琢玉瞥了她一眼,顺势点燃。

    火舌攒动,暗室之内盈满了火光,许应就着这道光,屈指在墙壁上敲了敲。

    清脆的声音自洞壁穿过,幽幽地在他们三人之间发出回响。

    杨止歌的手顿住了,不是因为悦耳的声音,而是因为那银钗所落之处,没有青苔,赫然留着一片陈年的血迹。

    “杨小姐,你家这座假山,是空的。”宋琢玉道。

    “借我一用。”许应知道宋琢玉认不出血迹的颜色,抽了他手里的火,俯身下去,凑近了查看。

    血迹斑斑,遥遥看去连成一片,凑近了瞧,血与血之间相交勾连,留白留的恰到好处吗,倒像是个什么标志。

    杨止歌绣眉拧紧,肩膀颤动着是在害怕。许应知道她害怕,出声缓和着气氛,道:“小五,你家这假山藏龙卧虎呀。”

    此话一出,杨止歌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她拾起自己的银钗,指着那个标志,颤声道:“我认得这个标志。”

    “是我家的家纹。”杨止歌补充道。

    杨庆经商半辈子,半生不愁吃喝,富甲一方。汲汲营营,到头来仍旧是个不入流的商人。纵然有钱又如何,该被轻贱仍要被轻贱。

    人越是得不到什么,便越想证明自己有什么。

    杨庆胸无点墨,照猫画虎,将书香门第的规矩学了个十成十。别人有家规,他也要有,别人有家纹,他也要有,自己出身商贾,偏要来凑到文人墨客的堆里,做官的瞧不起他,同是商人的也刻薄他。

    许应疑惑道,何人会在家中,以血绘就家纹,莫非这里面有案子?

    想到这里,许应只想溜之大吉,自己一介粗布麻衣,朝廷钦犯,何德何能遇上这么多事情。

    桩桩件件,都让她手足无措。

    她熄了火,正欲起身,一道暗影自背后袭来,宋琢玉在她身侧蹲了下来。

    刚熄灭的光影,顿时重新亮起。

    “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吗?快走吧。”许应推了推宋琢玉,道。

    杨庆哪里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商议,不过是他随口编的理由。杨庆找他商议是假,他有事来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