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逾矩 第(2/2)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误了进去,画像是没有拿回来,简直称得上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忽然想起,自己和宋琢玉是从城外回来的,可杨止歌一人还留在杨家的宅子里。

    小姑娘泪眼婆娑的样子还在眼前,她有些担心,即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直奔杨府而去。

    今日府上接待贵客,陈顺当值一天,并未听到后宅任何响动。他对许应说,宴会散场后瘦小的身影便已经离开。

    晖色浓烈,映出许应眼中的灼灼烈火。

    “许公子,这里。”杨止歌站在路旁,身影拉的极长,在必经之路上拦下了许应。

    “没人刁难你吧?”许应走到她的面前,低声问道。

    杨止歌还在惊讶之时,便被一股强力推到一边,她眼睁睁瞧着宋琢玉和许应在她面前消失。她从不知道假山之中有这样的秘密,也不敢出声张扬。

    彼时杨庆还在前院,她避着人,偷偷地溜到书房,找到了放书画的箱子,挑出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副,剩下的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多谢公子挂怀,没有人刁难我。”杨止歌歉然道:“只是,画像不太完整了。”

    “无妨。”许应挥了挥手,接过了那幅画,而后对着烈日,徐徐展开。

    可惜画卷已有破损,左半部分被撕去,只剩下了半张脸。画中之人的眉眼极其秀丽,眼神坚定,似是山水墨色铺就而成,眼下一颗小痣,                                                更添三分清雅。

    许应注视着那张与她有九分相似的面容,一时怔然。她收好画,行礼道:“多谢。”

    ......

    “这是怎么弄的?”贺长龄瞧着宋琢玉的肩膀问道。

    按理说在城中,已经没人可以伤害到宋琢玉。怎么出去一趟还是受了箭伤?

    日暮时分,天气已经称不上炎热,宋琢玉却骤然出了一身的汗,他忍着疼痛问道:“你知不知道塞上娇?”

    贺长龄拆下了他的衣服,低声叹了一口气,道:“听过,但是没见过。”

    能养得起塞上娇的人,非富即贵。这花药性大,又极度凶险,一般人见到了也不认识。他问道:“将军是如何知道这花的?”

    “许剑知告诉我的。”宋琢玉微微颔首,道:“你说这会不会是梁州中毒的缘由?”

    贺长龄为宋琢玉缠好肩膀,道:“想来便是了。”

    “不过我对这花尚且没有研究,若要找寻破解之法,还得再研习一番。”贺长龄用少有的正经道。

    将军是为许剑知受伤的,贺长龄看着他背上的牙印,问道:“许剑知从中州而来,为何会知晓塞上娇的用途和样貌呢?”

    宋琢玉的心中燃起烈火,油烹似的把他的一颗心搅得不得安宁,这会儿沉静下来,又觉得有狂风过境。

    许应晕倒,落到他的怀里,一身素衣,却仍然难掩其风华。宋琢玉盯着她的脸,不动声色地想着,这个名为许剑知的人,到底是谁?

    贺长龄弯着腰收拾自己的医箱,低头对上一双带着薄雾的眼睛。

    目光灼灼,盯着他的颈线看了又看。

    “将军,我有什么问题吗?”贺长龄捂着自己的脖子,问道。

    宋琢玉朝他招招手,把人唤到身前,眼神却不曾移开一瞬,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贺长龄此刻不晓得他的心绪,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现在已经十六了,再过两个月就十七了。”

    “哦。”

    “将军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辛苦了,要为我庆生?”贺长龄跨上自己的医箱,笑着问道。

    “那就在你十七岁之前,好好研习医书,温故而知新,早日把解药做出来。”宋琢玉知道贺长龄,倘若给他时间让他十年磨一剑,他必然先痛痛快快地玩上九年。

    “将军你竟然如此薄情寡义!”贺长龄恼道。

    “要是不行,我就把你送回京城,让贺太医处置你。”宋琢玉威胁道。

    “将军,你怎么这样!我要走了。”贺长龄一阵风似的跑走了,留下一张药方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

    宋琢玉此刻一身天青色的衣服,眉眼之间的凌厉全化作了柔和。

    是了,贺长龄还不到十七岁就已经通晓人事。许剑知之前,言之凿凿地说她已经十九岁了。

    十九岁的男人,应该是这般模样吗?

    他伸出手指,沿着墨迹描摹了一番,思绪早已经飘走。

    许应脖颈间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他指上流连,他叠起这张药方,唇畔勾起一抹笑意。

    是他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