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主顾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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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迹。

    “临春哥哥,这是哪家姑娘给你的?”许应把这手帕举到面前,笑着问道。

    “不是姑娘给的。”宋琢玉眨了眨眼睛,道:“是我师娘做的。”

    许应把手帕叠成小小的一块,放到宋琢玉的掌心。然后径自走到架子前,拿起一块小锤开始敲敲打打。

    “你这是做什么?”

    细小的颗粒崩落在器皿的底部,发出清亮的响声。

    “做颜料。”许应眼皮都没抬一下,回道。

    上好的颜料都是从矿石和宝石中萃取的,许应来了这么久,只做过一次颜料。

    前段日子受伤了,顾不上这事了。今日修画时一看,自己的颜料已经所剩无几了。

    所幸绿松石还剩下半个拳头那么大。

    “你受伤可好了吗?”宋琢玉盯着她的肩膀,问道。

    许应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道:“已经不疼了。”

    “你教教我,我帮你弄。”宋琢玉扬扇,搭在了她的胳膊上,道。

    初夏时节,夜来的迟,许应抬眼望去,天还大亮。

    磨颜料是个费工夫的活计,难得宋琢玉想帮自己干活,许应道:“行。”

    后院里花开簇簇,许应搬过一把矮凳,让宋琢玉坐下,道:“也说不上什么教。”

    她托腮道:“你把这块石头砸完,磨成能用水冲开的粉末就行了。”

    磨细颜料只是第一步,磨得越细,颜料的品质越好,过滤掉的杂质便越多。

    这么大一块绿松石,磨完起码要三四天。

    许应还欲再交代些什么,前院有人轻叩门扉,扰乱了她的思绪,她看着宋琢玉说:“哥哥,你先帮我磨着,我去去就回来。”

    门大开着,一身水绿色罗裙的少女,抱着一个锦盒,正在东张西望。

    见许应到了,少女问道:“敢问                                                这里可是修补书画的地方?”

    许应走上前迎接,合手作揖,笑道:“正是。”

    “怎么这样偏了?可真是叫我好找。”少女嗔怒道。

    她放下匣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副画,问道:“这是当朝画师陈奉生的《迎春图》真迹,能修吗?”

    许应擦了擦自己的手,恭恭敬敬地接过画。

    这张画里,苍山云天浑然一体,人物姿态妙趣横生,未见有什么大的破损。

    只是年久失修,画纸发脆,更换一张命纸便好。

    许应点了点头,心道不难修,她把轻放在台上,笃定道:“能。”

    少女得了她这一句,嘴角勾起微笑,扬起下巴问道:“你是师傅还是伙计?”

    “都不是,我是老板。”许应擦了擦手,道。

    “那,老板,我家少爷说若是修好了,酬金一千两。”

    “一千两?”许应边退后,边摆手,道:“这也太多了。”

    “铛”的一声,少女把装钱的袋子放到桌上,道:“这是少爷的一片心意,定金三十两。”

    许应呆呆地瞧着那钱,一时惊讶地说不出话。

    虽然画价值千金,但是她只是一个匠人,受不起这么大的礼。

    少女见她还要推辞,迟迟不肯收下,对着她行了一礼,道:“我家少爷现在还在马车上。”

    意有所指,弦外之音。

    许应微提衣摆,径直走到门前停的马车前。

    “多谢少爷抬爱。”许应弯腰,合手作揖,问道:“不知道少爷家住何处?何日来取?”

    少女走到许应身旁,撩起车帘:“我家少爷身子弱,受不了寒。”

    一只素白的手攀上车窗,许应抬眼看去,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只手指节修长,却过分苍白,不带一点血色。

    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出,矜贵无比,略带一些哑意,“你尽管做,到时候我自会来取的。”

    许应低头称是,再抬眼,夕阳西下,马车在落日的余晖中粼粼向前。

    “临春哥哥,这个主顾竟然这般有钱。”许应送走客人,踱步到后院,对着宋琢玉道:“这一单就能赚一千两。”

    宋琢玉正在专心致志地给许应磨颜料,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

    时局交困,他一时想不出,谁一出手便是一千两。

    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铺了满街,马车在城郊的一处庄子门口停下。

    少女伸手,扶着车上的人下来。她步履轻缓,问道:“二少爷可看清了吗?”

    从车上下来的人似是被天光耀了眼,缓过一会儿道:“看清了。”

    杨修云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衫,腰间有一块青绿的翡翠,色泽清透莹润。可带着它的人,眼底眉梢都有一层霜雪,让人不好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