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同情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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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月照前身》
“将军,咱们进去说话。”陈顺抹了一把脸颊上的雨水。
宋琢玉把人领到书房,又撑着伞拿了一床被子,送到许应的房间。
许应正迷糊着,听宋琢玉的话不敢乱动。没想到黑暗中一个人影袭来。她吓得不轻,脚一掂就准备跑。
温暖的锦被蒙住了她的头。
“你往哪跑?”宋琢玉在暗中笑道。
被子有点沉,许应晕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一听到宋琢玉的声音,反而安静下来。
“你别捉弄我。”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
宋琢玉点燃油灯,凑到她面前,低声道:“冷了就盖上,饿了就自己找点吃的。”
“不要出去。”他不放心般,又嘱咐了一遍。
许应呆呆的点头,目送宋琢玉离开。
被子从头顶滑落,许应伸手,扛在肩上。
这人莫不是现在转性了?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桌上的灯花燃烧,哔剥之声响起。许应在昏暗和混乱中得出结论——自己沾了杨止歌的光。
想恋爱的男人,真是一天一个样。
......
“如何?”宋琢玉拧干了身上的雨水,问道。
陈顺坐在桌子旁,喝了几口热茶,道:“杨庆有问题。”
陈顺是宋琢玉副将的亲弟弟,听着宋琢玉的安排,潜入杨庆的商队,跟着他外出打探消息,探听虚实。
“他此番去梁州,商队竟先绕路拐进了中州。”
“我瞧着不对劲,在中州时处处留心,发现这人居然同那中州刺史有一笔买卖。”
官商勾结是常事,不足为奇,宋琢玉问道:“什么买卖?”
“户籍凭据。”
中州发水,接连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谁知是天灾还是人祸。
刺史重新登记造册,居然是为了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人活着还是死了,全凭一纸户籍。
宋琢玉顿时一滞,杨庆不过是一介皇商,利欲熏心,大胆妄为至此。
“将军,这还不算最重要的。”陈顺顿了顿,眼底越发晦暗。
“我们行至中州,杨庆谈完生意后,又押送上来一批货,这批货走的是水路,兜兜转转,掩人耳目,不易被人发觉。”
“是被卖掉户籍的百姓。”
中州刺史和边境商人狼狈为奸,私下养了暗卫,瞒天过海,欺君罔上,视人命如草芥。
宋琢玉面色冷肃,问道:“运往何处?”
“梁州清溪。”
四字一出,震耳欲聋。
清溪,正是梁州刺史韩江修书让宋琢玉带人去的地方。清溪有山有水,风景宜人,适合宴饮作乐,文人风雅。梁州的勋贵大都住在那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清溪有矿。
近年来苛政压迫,官府上下沆瀣一气,加大了开采力度,更不必说矿监税监还要从中分一杯羹。百姓人心惶惶,青壮年劳力远走他乡,清溪现在俨然是一座空城。
杨庆现在倒运没有户籍的人口,意图不言自明。
“这样多久了?”
“属下不知。”陈顺如实答道。
杨庆谨慎,出门带的侍卫必须亲自精挑细选。陈顺在他身边蛰伏了几年才得了他的信任,跟着他外出行商也不过几次。他只知道,中州百姓前脚刚到清溪,后脚就被押送进矿。
“可有跑出来的?”宋琢玉音调沉稳,问道。
“跑了便要受刑,这都是从中州来的穷苦百姓,哪里够打?”陈顺痛心道。
......
许应坐在厨房的板凳上,歪着脑袋听着雨声停歇。宋琢玉关心她,她心里知道。她嘴上说着要给人家当仆人做家奴,但是实际上自己整日的做派,才像是主子大爷。
马上要走了,她在心里念着宋琢玉的这点好,收拾精神,给他做了一顿饭,就当是分别。
她抱着系统,昏昏欲睡之时,宋琢玉进来了。
许应差点从凳上掉下来,她扶好自己的身体,眼睛变得亮亮的,道:“你终于好了,我都要等睡着了。”
声音里带了些许委屈的鼻音。
“许剑知,你从中州来的?”宋琢玉的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不确定似的问道。
许应觉得这人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许多,她点点头,说是的。
宋琢玉听得此言,沉吟片刻,眼中出现了几分凝重。
他回想起初见那天许剑知的样子,衣衫破旧面黄肌瘦,是逃荒来的不假。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的原因。
找不到许剑知的户籍,是被杨庆等人倒卖了。手上伤痕累累,定是被打成这样的。
“你可知道梁州清溪的铜矿?”宋琢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