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分崩离析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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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文冷笑了一声,“不用你废话!我现在就后悔怎么当时就相信你了!我就该自己来,她明明精神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就该我来的!没错,我错得离谱!我大错特错!我怎么能把她交给你!”

    “周蕴文!你他爹的就是个疯子!你松手!怎么你要打我还是要杀我?你这个一无是处、只会拿被人泄愤的懦夫!”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

    廖仞用脚指头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扮演和稀泥的角色,“大家一起走到现在不容易,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是找到杜杳月吗?”

    周蕴文身形一动,当即抓起一旁的外套就往外走,“我去找她。”

    廖仞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外,回过神来发现小春在看他,“你现在怎么不拦着他了?不怕日本人找过来了?”

    廖仞摇摇手里捏着的电报,“不用了,你们恢复自由了。北平传来消息,国际法庭上我们胜诉了。日本人总能消停一段时间了,三省百姓也能过段安稳日子了。”

    他长呼了一口气,“都是多亏了张大宇这个人证啊,不然想翻案真的很难。”

    ......所以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对吗?

    小春想起盈凤笑吟吟的脸来,再看如今分崩离析的几人,一股辛酸痛苦涌上心头,她扭过头去,再也忍不住地啜泣起来。

    廖仞悄悄离开了,客气地给她提供了一个无人打扰的、可以任由悲伤流淌的安静环境。

    ——就让眼泪肆无忌惮地留下吧。

    ——就当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所有苦难的人们。

    *

    牛车一路颠簸,杳月也一路浑浑噩噩的。

    尽管在热心农夫一家的帮助下,帮她牵线搭桥将随行的盈凤火葬,可直到杳月抱着那只装着盈凤的小小罐子时仍没有实感。

    她低头望着那小白瓷罐,怎么都无法给盈凤联系起来。

    农夫的老婆问,“姑娘,你这是准备去哪啊?”

    杳月答,“回家。”

    “那你家在哪儿啊?”

    “我家......”

    杳月的目光终于从怀里移开,望着远处,眼底却是无尽的迷茫——她家在哪儿来着?

    明明那两个字就在嘴边,就似乎变成了滑不留手的泥鳅。任凭杳月使劲浑身解数,都无法抓住。

    身后,朴实的老夫妇相互对视了一眼,农夫指指脑袋,二人了然:这丫头估计是受了刺激,脑袋不清醒了。

    “诶呀不着急,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在我家住着。”农夫老婆陆婆子赶紧解围,“反正家里只有我们老两口,空屋很多。你看你一个女娃娃瘦的,这样子回家,你老娘看了得多心疼啊。”

    杳月心里一酸,但最近越来越频繁的迷糊让她惶恐,直觉告诉她这情况会越来越差,应该尽早赶回去。可赶到哪去呢?她连目的地都找不到了......

    遂只好跟这对老夫妇道谢,暂住了下来——她想,或许睡一个好觉,有助于恢复记忆。

    杳月就这样在老夫妇家住了两日,除了每日保证充足的睡眠之外,其余时间都是帮陆婆子做些家里或是地里的活计。如今正是农忙,老夫妇家里没有青壮年劳力,这段时间过得很辛苦。

    她们其实有三个儿子,只是都当兵去了江西,隔三差五会把钱和家书一起寄回来。但老两口闲不住,仍是侍弄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杳月手里有事,也终于可以不再时时刻刻听到盈凤在耳边跟她说话了。

    遂三日一早,她忽然从床上坐起。

    “法岭......”

    她一把抱过小瓷罐,兴奋道,“盈凤!我们回家去!”

    *

    奉大的教职寓所的某间房屋内。

    一地酒瓶凌乱,风传堂而过,扑面而来的就是挥之不去的酒精气味,其浓郁刺激的味道很难不让人怀疑屋里是不是偷偷藏了一座酒厂。

    闹钟忽然响起,叮铃铃的声音刺激得床上男人身子一震。

    周蕴文撑着身子坐起,心想:或许他应该去递辞呈了。

    其实早该递出去,在他答应同廖仞合作的时候。但周蕴文不肯承认,潜意识里他一直在拖,而杳月的失联则是压到他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蕴文决定先回一趟法岭,在那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把杳月找到,否则他无心其他任何事情。

    然而就在他起身之前,门被人从外踹开。

    冲进来的正是廖仞的亲信阿尘。

    阿尘一脸紧张道,“不好了,邹先生,日本人恼羞成怒搞起屠/杀了!廖主任让我来传话,您快去一趟吧!”

    周蕴文眉头紧皱,“什么?在哪?”

    “法岭!听说法岭的大火已经烧了一天一夜了!不光如此,据说日本人之前就已经在那烧杀抢掠了三天,只是被人估计捂住消息不让泄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