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冷傲暴君x飒爽甜妹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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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足够给魏宫的宫人们时间好好打理一下皇宫了。
裴岫接着轻轻扬起的车帘,看着地上清理好的青石砖,闻到了十月的桂花香,忐忑和紧张的心绪稍有放松,车前的车帘就被人一把掀开了,裴岫吓了一跳,身体发紧,僵在了原地,来人正是楼孤鹤。
他背着光,俊美过分的脸却隐在阴影里,神色难辨。
裴岫心跳如鼓,一动不敢动。
裴岫上辈子最怕的就是楼孤鹤。
在他死前,她一直活在他的阴影里,一直躲着他过活,在他死后,入住魏宫,住在议事的太极殿里也会做噩梦,是以,本来一开始她和卢焕一直紧紧相随,可在太极殿住久了以后,精神越来越不好,后来坚持要单独去住坤宁宫。
应该是从那里开始,她和卢焕的情事就开始骤然减少。
楼孤鹤死在魏宫,她信佛,便一直觉得像楼孤鹤这样的人如果下不了十八层地狱,也一定投不了胎,只会徘徊在魏宫,看着他曾经一统北方四分五裂,功亏一篑。
她后来精神衰弱到了出现幻觉,那时候卢焕已经很久不来坤宁宫了,她独自一人住在幽寂的坤宁宫,赤着脚,拿起弓箭,喊道:“楼孤鹤!我不怕你!”
“我能反了你的天下,就能杀了你!”
“就算你死了化作幽灵,我也能杀了你!”
宫人们都觉得她疯了,可她却更信神佛了,燕国的佛塔建了一座又一座,就为了镇压楼孤鹤不甘的亡魂,即便,这一决策是卢焕和裴庭之共同反对的。
元和六年时,有人在宫中找到了楼孤鹤的画像,卢焕不知道她一直以来的心魔,在太极殿说起闲事还拿出了这画像,当楼孤鹤在画中的那双金色的眼眸对上毫无防备的裴岫时,裴岫差点当场疯了。
她对楼孤鹤的恐惧毫无缘由,同样是躲了他七年的卢焕就比裴岫镇定,他甚至对败落的魏国不屑一顾,对曾经一统北方的暴君钦佩中带着不赞同。
卢焕恩将仇报对裴家烂的可以,但确实是个难得仁君,杀人取乐的这种事,他实在是敬谢不敏。
他跟裴岫说,他怀疑楼孤鹤是个疯子。
裴岫幽幽地看着他,心里想,我也是。
画像上的楼孤鹤尚且把她吓得不轻,真人现面,裴岫心中惊惧犹盛,她一动不能动,只能僵坐在轿子里,楼孤鹤朝她伸出手来,裴岫却觉得他要掐死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死死压住呼之欲出的惊叫声。
楼孤鹤伸出手来,等待已久,没有等到裴岫回手,不耐地蹙了蹙眉,不等裴岫反应,竟整个人钻了进去,伸出双手,一把把裴岫整个人抱了起来,裴岫忍不住惊呼出声,听到楼孤鹤冷淡地命令:“闭嘴。”
裴岫发着抖,用宫扇盖住自己的脸,死死咬着唇,不再出声。
她告诉自己,楼孤鹤一点不可怕,她都能当魏国的反贼,都能以皇后之身踩在他的王国上耀武扬威,又有什么可怕的?
楼孤鹤抱着她下了骄,秦王哈哈大笑,拍了拍手,说:“小鹤,这可是朕专程你给讨的宝贝,你小心些,别给朕摔碎了。”
楼孤鹤不应,抱着裴岫走进了大殿上,然后把她丢在一边,自顾自地行了繁复的成婚之礼。
裴岫自一开始的失态后,再没有表露出异常,她手执宫扇,十分端庄稳重地行了所有礼,最后和他相对而拜。
楼孤鹤对秦王讨来的宝贝不感兴趣,全程都没正眼瞧她一眼,所以裴岫率先被送进洞房,他被众人调侃,也还是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是平乱叛乱的大功臣,更是秦王嫡出,秦王能以王侯之身端坐朝堂,他就能以世子之身入东宫,可入东宫不是什么好事。
秦王信重他,可这些信重随着他坐上文王的位子后烟消云散。
秦王直到坐在哥哥的位置上,才知道文王的心胸究竟有多宽广,竟然容着手握十万精兵的他肆意妄为了这么多年,他看着和他无比相似的儿子,想着他曾经带着他的军队出入魏国边疆,与梁国、柔然作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胜过年轻时的自己,心中便忍不住发寒。
秦王能杀了太子篡了哥哥的位置,与他相似的楼孤鹤当然就能弑父篡了他的位置。
于是,叛乱刚刚平定,楼孤 鹤一回邺城,就被卸磨杀驴,被寄予了前所未有的赏赐和恩宠,却被夺走了所有的军权。
他不能再掌兵,入主东宫,与其说是恩赐和嘉奖,不如说是囚禁和监视。
秦王不止他一个儿子,他有无数骁勇善战的兄弟,他们都分封为王,有权有人,他立下不世之功却被夺走了所有,无兵无人这东宫的位置就是块脆弱的豆腐,他的兄弟和父亲随时都能废了他、杀了他。
楼孤鹤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自己的未来,没有当场谋反,已是基于现实考量后冷静的决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