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祭天大典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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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咳的太狠了,身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狂浪之间将要倾覆的一叶扁舟。

    她艰难地抬起头,苍白的嘴唇上沾染了血迹,那颜色艳若丹朱,仿佛她又擦上了从前最爱的口脂,连带着枯容也短暂地焕发出生机。

    她的眼睛好亮,一如十八岁的燕蕖。

    “谢晟。”她唤他的名字,没有愤怒、没有冷漠,也没有怨恨,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你答应我的条件。这几十年来,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就此揭过,绝不再提。”

    “我们......两清。”

    曾经深爱之人,如今却宛如陌路。

    皇帝在她平静的目光下,胸膛剧烈起伏着,他觉得自己应该发怒的。

    什么叫两清,仿佛她原谅了自己一样。

    他是九五之尊,需要谁谅解?

    可看她瘦的只剩一具枯骨,面色惨白的狼狈模样,冷硬如磐石的心也生出一丝裂痕。

    毕竟是夫妻一场。

    皇帝深吸一口气,“好。皇后,记住你说的话!”

    说罢,拂袖而去。

    他走后,燕蕖猛地吐出一滩乌血,身体忽如被抽了筋骨一般瘫软下来。

    谢临流刚进屋,便见满地乌红的血迹,而母后正趴在床边,手臂无力地垂落。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来人,快来人啊!”

    兰珮紧跟在他身后,连忙抢上前扶皇后躺下。

    谢临流一边拿袖子替母后擦嘴角的血迹,一边哭喊道:“来人啊!快宣太医!”

    “不要......”皇后握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能宣太医......”

    “可是您的身体......”

    皇后瞥了一眼兰珮,低声道:“让他们都退下,我有话和临流说。”

    兰珮知道主子性情,只得道:“是。”

    “母后,为什么不让儿臣宣太医?你病了啊母后,这病再拖下去可就......可就......”谢临流说不下去了,趴在榻边泪流不止。

    皇后伸手摸他的头,迟缓的、沉重的,一下、又一下,她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不要哭,听母后说。”

    “从前是母后对你太严苛了,如今你的阿姐已经回来了,你也不必非要做太子、做皇帝了。今后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

    “以后有阿姐在,她定会像母后一样爱你、保护你,你要听她的话。”

    “你也要学着坚强一点,像母后对你一样,爱她、保护她。”

    “你们俩,要好好地活下去。”

    “告诉她,母后每一天、每一刻都记着她、想念她,母后会永远......永远爱她.....”

    谢临流慌忙抓住她渐渐滑落的手,放在腮边,只觉寒冷如冰,他慌道:“母后?母后!”

    手指动了动,谢临流心下一松,赌气道:“母后为何同我说这些,我不要和她讲话,她今日明明进了宫,却都不来看您。您有什么话,等她下次进宫来自己同她讲。”

    “傻孩子,姐弟之间哪有隔夜仇呢?况且环儿这么做,有她不得不这么做的道理,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谢临流嘴唇动了动,还要说些什么,皇后忽然睁开眼看着他,目光温柔且坚定,“答应母后一件事。”

    “母后您说!”谢临流忙不迭凑上前,听清她的话,一时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母后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的姐姐像你这般大的时候独自一人去了凌国,比你此时难上千倍、万倍。你们都是母后的好孩子......”她抚摸着儿子的脸颊,一字一顿地道,“答应我,一定要做到!”

    谢临流跌坐在榻边,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永宣十八年十二月二十四日,轰隆隆的鼓声如雷震天,划破了黑暗。

    承乾宫正前方的祭台之下,早已站满了文武百官。

    谢眇站在靠近祭台的第一级台阶之上,众人虽不识他面容,见此架势,也清楚他的身份了。

    原来这位便是刚刚归国的七皇子谢临云。

    一时间交头接耳,众说纷纭。

    “殿下。”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谢眇回头望去,只见徐延敬、连云横二人排开人群,走上前来。

    徐延敬看她肩头积了一层薄雪,笑道:“很早便到了吧。”

    “孤第一次参加祭天大典,怕误了时辰。”

    “祭台上风大,这个天气里站久了,二位虽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徐延敬说着,取出怀里的几只袖珍手炉,匀给她和连云横,“大典还有一会儿呢,暖暖手。”

    谢眇笑着接过,“豫竹兄的袖子看着不大,竟能藏下这么多东西。难不成真有书中记载的乾坤袖,自成一方小天地,可容纳世间万物?”

    “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