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暗流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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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酥雪带着在醮州封地生养。她也是个拎得清的,知道自己母子俩身份尴尬,平日里甚是低调,十八年来只带着谢渝回过两次京城。

    一次是他七岁那年中了蛇毒,眼睛渐渐失明,酥雪带着他回京求医,徐院判看了直摇头,说再早上一日或许还有得补救,如今只能保他性命无忧。

    第二次就是晋王、楚王册封那日,两人先后在一月之内娶了顾氏、卫氏两大家嫡女为妃,大大小小的宴席摆了整整三个月,各地宗亲均受邀入京,共襄盛会。那时谢渝再出现在人前时便已系上了遮目所用的素白飘带,此后未曾取下。

    “权力之巅,通天之路,谁不想上去看看呢?”燕拂鸾的声音很轻,目光似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万里河山、天涯海角,忽然落定在谢眇的脸上,“殿下,难道你不想么?”

    燕拂鸾心底固执地认为,只有谢眇才配得上那个位置。但她也清楚的知道,谢眇志不在此,从她下定决心回尧的那一刻起心中所想不过就是了结一切,隐遁山林。

    “我......”谢眇有一瞬间恍惚,不想么?自己当然是想过的。

    只要坐在那个位置                                                上,想要的一切都能轻易的悉数实现。

    可天底下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那个人人觊觎的宝座也是如此。坐上去的代价是什么?爱情、亲情、友情......常人应有的情感都将通通被抹杀,她怕自己会和父皇一样,陷入权力的泥沼不可自拔,最终迷失了心智,成为高坐在承乾宫里的一具行尸走肉。

    究竟是他奴役了天下万万子民,还是皇帝宝座奴役了他?

    谢眇微微一笑,“还是说回谢渝吧。”

    燕拂鸾并不深究,话题一转,“这几年他们母子很低调,高平郡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四方堂掌握到的消息很少。收到谢渝预备入京的消息以后,我已经去信让阿绫进一步详查了,想必过些日子就会有回音,提前告诉你也是让你心里有个底,只怕此人不如表面那样简单。”

    “好,让阿绫自己小心一点,必要的时候调动詹州分部的人支援。”

    “我有数,放心吧。”

    谢眇问道:“吴氏和谢临祯进来有什么动静?”

    “前些时晋王为保住彭震川的副将之位太过卖力,应该是怕陛下有所察觉,最近没有什么大动向。吴氏一心替灵寿公主相看驸马,与各家命妇来往的勤快,相中的头一个便是徐家状元郎。”

    “徐延敬?”谢眇没忍住笑出声,“他不会傻到想当这个驸马的。”

    燕拂鸾点点头,“是啊,以徐氏一族的家底,确实不需要公主驸马的虚名来光耀门楣,徐家的态度也一直是淡淡的。五大家中剩余的适龄郎君便只有——绥远侯世子和顾氏七郎了。再便是那新科榜眼、探花两人,也在吴氏的观察范围之内。”

    “哦,难怪我说世子近日不常来襄王府闹着要我陪他骑马射箭了呢,原来是另有地方玩去了。”谢眇眼神动了动,“仪真自己的意思呢?”

    “灵寿公主向来待谁都是一般有礼知节,看不出远近亲疏。”

    “这倒也是。”谢眇把玩着拇指上的象牙扳指,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依你看,这驸马之名会花落谁家?”

    “总之,最不可能是绥远侯世子。”她转扳指的动作显然一愣,燕拂鸾看在眼底,笑道,“有我这句话,殿下是否安心一点?”

    谢眇正色道:“自然。吴氏已然坐拥十万兵马,若再与连氏联姻,一个在西,一个在北,呈夹角之势,西北一带三州岌岌可危。”

    “你为何觉得不会是他?”

    燕拂鸾道:“殿下能看到的,陛下心中又岂会不明白?何况绥远侯世子在京中一住便是五年,只封了个中书舍人,并无实权。明面上说是陛下惜才,收为天子门生,实际上人人都知道是陛下忌惮绥远侯拥兵自重,留他作质子。吴氏选他风险太大了,远不如另外几个来的平稳。”

    “嗯......你说的对,我怎么给忘了这一茬。”

    “殿下这是关心则乱。”一语双关之意不言而喻。

    谢眇假装听不见,扶着头朝卧室走去,“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孤要眯一会儿了,你也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