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清醒的。这这这，唉。闹得到底是什么事啊。

    *

    次日清晨，她醒来时，沈郁离已不在她榻上。

    陆十一想了几乎整夜，最后还是决定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就当成她没确认过对方的身份，沈郁离也必然会忘记二人昨夜的僭越。维持现状，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她又楼上下来时，沈郁离正在在庭院中与掌柜交谈，话语间说到了昨夜的事，那掌柜保证自己会送重礼交到沈府上。

    沈郁离听后推辞，见掌柜态度实在坚持，又恰好看到她来，沈郁离便指着陆十一道：“既然如此，掌柜莫要提我家弟也在就好。家弟身体羸弱，若是被父亲知道他昨夜被我偷偷带出来，恐怕他回家不免要遭骂。”

    掌柜连连表示理解，朝二人行礼后便推下了。

    陆十一正想着今日该怎么和沈郁离打招呼，只见对方的态度又变回了在后宫初遇时那副冷淡的样子，他转过身背对她，半晌，才极轻地开口：“陆姑娘，往后在外人面前，你还是唤我官名，我还是称呼你为女官。私下里，因人权没有高低，你就叫我沈竹亦或沈郁离皆可。郁离是我的字。”

    庭院内无风，枫叶仍片片掉落。她未搭话，算是默认。毕竟在封建王朝，直接在宫中叫相互的名字有违礼制，隔墙有耳                                                ，甚至私下里，她都不打算再叫对方沈郁离。

    而且，看来沈郁离没有想和她相认的意思。恰好，她目前也没有。

    二人各怀心事，竟没有再说一句话。等伏析由巡抚大人府上归来时，瞧见两人坐在凉亭中一言不发的喝茶，都愣了片刻，却还先行礼道：“沈大人，已派人查了，云巡抚并未被盯上。之后，会由七位暗卫护他在京城的安危。”

    沈郁离点头道：“今日去学宫前的药局为白太医买完药后就回宫，其余事，回去我们再说。”

    这药局便是上次来时同沈郁离为白太医买桂枝的地方，也是在那里得知了孟兰案的进一步线索。名扬天下酒馆虽与药局相隔不远，但掌柜仍旧为他三人叫了一辆马车。沈郁离正在酒馆门口与掌柜说些客套话时，伏析悄然凑到陆十一身边道：“陆姑娘身体好些了？”

    陆十一听到这话，心里莫名觉得堵气，道：“伏大人都知道先问一句身体状况，你老板只知道压榨人。我看是早来一年，被这里同化了。”

    伏析没听懂，补了一句：“姑娘与大人吵架了？”

    她立刻答曰：“没有！”是她自己想不开的憋屈。

    看起来是问不出什么答案，伏析也便噤声不再言语。

    三人安静了一路，等到了药局买药，上次接待沈郁离和陆十一的药房杂役从里间瞅见他们，立刻笑脸盈盈地迎上来问安：“哎哟，原来您是沈家的长公子，原谅上次小人有眼无珠。您这次，是还要替宫中采买桂枝吗？”

    陆十一听了心下生疑，见沈郁离也微微蹙起眉，不回答杂役的话，反而问道：“你怎知我是沈家长公子？”

    看对方未提及买药一事，反而问起自己是如何知道他身份一事，杂役便连忙解释：“绝非是小人自行打听，说来，告诉我的人，还和您身边这位公子上次要找的兰儿有关。”

    “什么！”陆十一立刻上前一步，“你说兰儿怎么了？”

    那杂役害了一声，叹道：“上次告诉您的，拿着您要找的兰儿绣袋的那位前些天又来了我们药局。当时我没敢多问，只旁敲侧击了一下兰儿的事儿，想着替公子您找找线索。”

    “哪成想，那老爷竟轻轻一笑，问我是不是有个青年拿着兰儿的绣袋来寻她，还说出了您二位的特征，我见隐瞒不下以为您三位私下相熟，只好说是。他便告诉我，其中一位乃是当朝大理寺卿家的长公子。”

    陆十一的脸色瞬时间晦暗起来。孟兰已经死了，和她同住一开始以为是替孟兰来抓药的王罗，根本就没想过那个人会是别人！

    她心下隐约有了个答案，便皱起眉头，厉声问道：“那人是不是被唤作秋蝉的老爷？”

    杂役点点头，又立刻接话：“上次我已经将那人全部信息都告诉您二位了啊。只是那回您没问我他姓甚名谁，我也就没说是秋蝉老爷。”

    “说来也怪，秋蝉老爷感觉年轻极了，却不叫公子反而唤作老爷，每次来我们药局都必戴着帷帽只买人参枸杞和当归三幅药，神秘极了。”

    “我看他已有放弃兰儿的意思，公子莫要着急，与您的兰儿直说爱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