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得归迟(五)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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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指是哪一位。

    江庭芜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镜舟一眼,说:“你觉着我是该恨,还是不该恨?”

    “我......”镜舟被她的反问问住了。

    “我从没觉得百万年前那件事是天命神一位神明的错。”江庭芜漫不经心地说,“你觉着呢?”

    “祂本身就没错吧?”镜舟忽然说。

    江庭芜的手微颤,面上却显得无波无澜,说:“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若非当年死神私自打破四界之约,强行逆转天命,予死灵之位以生机,复生其姐,天命神又有何理由对冥界出兵?”镜舟不卑不亢地说,“何况当初死神可是七神之首,神界支柱。天命神若非职责,无论如何也不会得罪于祂,以致两败俱伤,让之后的魔族月神得以喘息,掀起神战。”

    江庭芜手上的杯盏无论如何也握不住了,它就这么滚下来,里面的水泼了她一身,与地面解除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东西碎掉的声音吓人!连镜舟也给她吓了一跳。可江庭芜却无知无觉一般,连她方才脱力的手都在抖。

    镜舟见她脸色都变了,整个人似乎是被诅咒笼罩一般,痛的已经蜷缩起来。他一下子慌了神,甚至有些口不择                                                言道:“你怎么了,这些事你都不知道?”

    他说出这话便知道错了,只能徒劳地补救,“抱歉,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紧吧?”

    但江庭芜却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一般,无论他怎么说话,她都闭着眼睛,用双手将自己的双膝抱住,汗珠从她的面颊流下,一直落到地上,她的手一直紧紧攥着,镜舟在这个角度看,已经看到了血珠。

    镜舟手足无措,他读了许多的书,这时候却一个都派不上用场,他无法推断出这究竟是哪一种诅咒,更不敢贸然为她解咒。此时此刻,他竟然感到一丝的仓皇来。

    一直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江庭芜的眼睛才逐渐变清明。她紧攥的手终于松开,整个人也恢复了清醒。

    手上已经被江庭芜攥出了极深的口子,如同被刀豁开一般,这时候她的仙术已经没有办法消弭伤口,只能任由着镜舟拉过她的手,将他早准备好的纱布缠在上面。

    江庭芜在镜舟给她仔细包扎时看着他的侧脸,问:“我方才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没有。”镜舟说完,又觉得两个字不是很有说服力,补充道,“只是觉得帮不上忙,还说错了话,有些过意不去。”

    江庭芜好奇地问:“你说错什么话了?”

    镜舟下意识去看她,全然忘记自己此时此刻与她离得很近,转过头去,他能感受到江庭芜的鼻息。意识到这一点,他又猛地将头转回来。

    “没什么,你既然没有听到,那就正好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江庭芜也没有继续追究,她等镜舟将纱布给她缠好便又重新坐了回去,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镜舟抿了抿唇,说:“你知道你适才突然发作,是因为什么吗?”

    江庭芜摇了摇头,她的确不知道究竟为何,但她隐隐猜测到,这与镜舟讲的当年的事情有关。莫非母亲和沧爷爷不愿让她知道,是因为这个?

    见到她不愿多谈,镜舟也没有多问。

    江庭芜倒是不打算稀里糊涂的,她问:“据我所知,百万年前的事情因为涉及神明隐秘,并非天界仙君皆知。这件事,你从哪里知道的?”

    镜舟说:“如今的天命神那儿,你忘了,我是星沙殿的仙君。”

    “依照你的修为,也确实算得上天界的翘楚。”江庭芜说到这儿,话锋一转,“不知道与天界那位被称作奇才的太子比,你与他谁的修为更高?”

    镜舟面不改色地说:“天界几乎没有谁知道他如今的修为如何,我也不例外。”

    “天命神就没告诉你,祂的弟子如今修为几何?”江庭芜一哂。

    镜舟说:“大约是我没有询问。若是弄月仙君实在好奇,我去询问天命神也未尝不可。”

    “算了算了。”江庭芜一摆手,“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呢。”

    镜舟紧绷的背终于松懈,他与江庭芜认识了不过几日,却也知道,一旦她开始用这种较为俏皮的语句,就意味着不打算再去细究这件事。

    他甚至没注意,自己手心出的汗,刚刚才被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