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不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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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尉不得宠,不受皇帝、太后的喜爱。www.yuyingwx.com

    为着皇帝、萧妃的旧事,太后见到他便会想起某些不能再糟心的东西,所以打小起,他就养在偏远的宫室。

    萧妃是名满天下的美人,见过她的人直叹风姿绰约,倾城难忘,如皎月明兮,再一笑百媚生,千年难见。

    夏侯尉随母,自小生得一副好相貌。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他的困境和在宫中被人践踏的地位。

    夏侯尉第一次见褚卫怜,不是在几日前她入宫的莲池旁,而是两年前的宫外——

    载着他的马车经过城郊,隔着车窗,他遥遥看见有户人家在布粥。

    边上全是老无所依、年幼失恃的乞丐、赶出家门的奴隶,在这群粗布灰衣,最底层的人中,他看见荆钗布裙的少女,手活利落,一碗一碗舀着粥。

    身旁的公公突然说:“这不是褚家的幺女吗?褚家又在城外布粥了?”

    “褚家?”

    满京城,谁不知道褚家的名号?褚氏家主早年随太祖打天下,自开国以来,褚氏就是极鼎盛的世家。尤其在褚太后上位后,褚家更是如日中天......

    公公瞥了眼夏侯尉,挺胸自豪地说:“老奴往慈宁宫去时,见过两回褚小娘子,那可是天仙的颜色,菩萨的心肠!”

    “有回礼衣破了个洞,明明是尚衣局的过错,是他们看管错漏!却欺负我是个新来的小太监,喊我送去!”

    “他们没有知会我礼衣是破的,那是太后娘娘的衣裳,我又哪敢提前看有没有坏?

    那天太后娘娘大怒,若非褚娘子也在,急中生智补救了衣裳,又顺道帮我求情,那半条命可就没了!”

    公公想起来还是后怕,抚抚胸口。又望向窗外荆钗布裙的少女,感激地叹:“她呀,真真是心善.......你说换作别的贵人,谁还管我们奴才的死活?”

    公公能这么跟夏侯尉说,也是清楚他受人践踏,过得与他们这些奴才并无两样。所以他的话,这位“三皇子”会懂。

    夏侯尉也果然懂,经由一提,他突然想到多年前一个快被忘记的夜晚......那夜正值元宵佳节,满天暄烂的烟火,他趁人不备,摸黑翻进尚衣局。

    火柴划动、落下,就这样轻易把千金价的绸缎烧出一个洞。

    他面无表情盯着火洞,又不紧不慢扑灭了。

    瞧,再精致漂亮的礼衣,只要一簇火就能烧坏,多么容易。

    多年前的事,当初尚没什么感觉。现在想起来,夏侯尉亦是淡淡的。

    他没管公公,只静静望着渺白蒸烟中的少女。直到马车越走越远,少女的身影从他视线中消失。

    夏侯尉望着远山浩田,眼眸轻垂,若有所思。

    既然心善,那么也会......怜他吗?

    ......

    夏侯尉要来慈宁宫觐见太后的消息,先由郑公公传给王姑姑。

    王惠青听了皱眉,低斥:“你不晓得三皇子是什么人么?太后不愿见不愿管,他的事,你也敢往太后跟前传?”

    郑喜少有这种爱管闲事的时候,王惠青细细看他:“你是不是拿人好处了?”

    “什么都瞒不过您。”郑喜嘻嘻笑,露出了怀里的玉佩。

    王惠青看了眼,很是无奈——郑喜这人,做事机灵,当年太后还是褚贵妃时,后宫前朝时局艰难,他们是娘娘的身边人,一路扶持过来。

    郑喜什么都好,唯有点不好的,就是爱敛财。不过他分得清大是大非,很多时候太后和她都睁只眼闭只眼。

    郑喜望着王惠青愁容,讨好说道:“好姐姐,我让人从宫外捎了芙蓉糕,一会儿拿给你。”

    “唉,三殿下这事也是可怜,他路过沁湖救下落水的六殿下,六殿下的宫人没看好主子,好端端却赖三殿下,说是他不慎把人推湖的。

    六殿下回宫后就发了烧,生母婕妤焦心的不行,偏偏又与三殿下有过节,说要等皇后回来就禀了皇后呢。你说三殿下这满身冤屈......”

    王惠青听着,瞪了他一眼:“嘘,勿乱言,什么冤屈不冤屈的。六殿下落湖时你又不在旁,非亲眼所见,怎知三殿下就是无辜的?”

    后宫的事本来凭皇后做主,但眼下皇后与皇帝赴岱山祈雨,并不在宫中。

    三殿下此次来,是想请太后主持公道——因为他自己清楚,皇后本身就厌恶他,等皇后回来,大概要重惩他一番。

    只是——王惠青心想:太后也不喜欢他啊,愿不愿见都难说,怎会认为找太后就能洗清冤屈?莫非是脑子坏了?

    王惠青讽笑地摇头,又看郑喜祈求的眼神,只好道:“罢了,我去给你传一声。若是娘娘不愿见,那也没办法。”

    郑喜嬉皮笑脸:“我就知姐姐疼我!”

    王惠青无奈地进屋禀告,彼时褚卫怜正陪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