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放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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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

    纪归放下筷子,轻舒口气,温吞慢语道:“我在医院。www.cuichange.com”

    那头良久没接话,纪归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说了又有什么用,但他还是说,“你来接我吧。”

    “我明天出差。”龚淮屿终于有回应,声音听不出波动,“自己给司机打电话。”

    面前餐盘里的菜有些凉了,纪归重新拾起筷子扒拉两下,已然失去食欲,鼻间嗯一声。

    两人就这样无言片刻,龚淮屿呼吸清浅传入耳,好几次,纪归感觉他要开口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出声。

    直到嘟嘟两声电音,通话匆匆结束。

    纪归仍旧维持接电话的姿势,等到指尖又开始泛冷,他才有所动作,伸手慢吞吞拎过装药的纸袋,拿出一盒药来,按出几颗就着冷掉的开水,一口气咽下。

    下午的事情也没再提,龚淮屿做事向来追求目的与效率,纪归不知道他给自己打来这遍电话,意欲为何。

    “归归?”

    他闻声一愣,转头就见舒言烛站在不远处,怀中抱着保温饭盒,见自己望过去,抬脚走来。

    舒言烛瞧着脸色很差,精神不济,不似往日那般有活力。

    冲纪归一笑后,舒言烛开口道:“你怎么在医院?刚吃什么药?嘴唇煞白煞白的。”

    纪归下意识伸手在口袋翻找口下,捏住一个金属小物件拿出,拔下一头盖子,在舒言烛懵然的目光下,露出里面的口红,在唇片薄涂一层。

    旋即调转方向,往舒言烛唇片上下勾了两下。

    “你也是,没什么气色。”

    舒言烛没说什么,倒也配合地伸出手指将口红色抹均:“还没说呢,你怎么来医院了?龚淮屿呢?”

    纪归没与舒言烛对视,将餐桌上的东西一一收拾干净,习以为常说:“老毛病了,过来检查一下。龚淮屿这几天太忙了。”

    后面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只祈祷舒言烛别再深问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才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可怜。

    有两三个结伴的医护人员端着餐盘经过他们身边,嬉嬉闹闹的,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舒言烛注视对面正低头,只对自己露出柔软发丝与一小截鼻尖的人,思忖半晌才说:“纪归,我刚开始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龚淮屿他配不上你。”

    纪归抿唇,再没动作,是认真在听舒言烛说话。

    不过,舒言烛这话要是旁人听去了,只怕是觉得他在说笑。

    龚淮屿外貌好,从小优秀到大,典型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不仅如此,家世更是不容旁人置啄,这样的一个人配谁不说那人高攀。

    但只有亲近的朋友知道,龚淮屿此人,聪慧有余,爱人却实属笑话。

    也只有纪归像个傻子一样,陪了他这么多年。

    “纪归。”舒言烛很少叫他全名,这番却叫了他两次,“两人不合适的人纠缠太深,你痛苦,他亦然。放过你自己。”

    纪归总觉得舒言烛这话说得太有苦味,好像他自己也体验过这样的感情,拿不起,只得放下。

    “我知道的。”

    纪归小声,低眉又见舒言烛怀中的饭盒,联想到下午龚淮屿对舒言烛说的那几句话,“你有朋友住院了?”

    “算是朋友吧。”舒言烛抬手看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你怎么回去?”

    “我叫了车。”纪归随舒言烛一同起身,两人一起走到大门就要分开。

    车很快就来,舒言烛陪他并肩站着等司机开过来。

    医院门口不能停车,司机打电话过来告知后,纪归冲舒言烛挥手,小跑过去。

    伸手拉车门的动作一顿,他再转身望向舒言烛。

    后者怀中抱着饭盒,正欲转身,看见纪归还未上车,笑了笑,和往常一样,叫他快点上去回家。

    “小烛。”纪归隔着很长的距离,伸手指指他都不曾离手的饭盒,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也是。”

    放过自己。

    舒言烛站的远,纪归瞧不真切他脸上的神情,但知道他一定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于是,纪归拉开车门,转身坐了进去。

    -

    到家一片漆黑,龚淮屿已经睡下了,今天睡的是主卧。

    纪归很有眼力见地在浴室洗漱完,轻手轻脚拿过自己的枕头,去隔壁客卧睡。

    其间他感觉龚淮屿应该没睡熟,在他打开卧室门准备走的时候,翻了个身,声音很重,引得床头的小机器人滴滴两声。

    他只得将动作放缓了又缓,几乎是踮脚出的房间。

    龚淮屿与明天要出差。他想,睡不好,第二天早起他会头疼的。

    所以,纪归将原本回家就收拾行李的想法往后延,决定等明天龚淮屿走了,他再整理也不迟。